雲卿把茶杯放在鼻尖下,喝了一口,不緊不慢地道:“隻是去一趟當鋪,不急的。二嬸,請用茶。”
莫氏一直都等不到雲卿開口問話,眼看著這茶都喝了三四盞了。
再喝下去,這吟岫居再好喝的茶,都是不敢沾的。
莫氏斜眼看了一眼一旁的美姨娘,見她怯懦著,眼裏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雲卿裝作看不見她們之間的眼神交流,也看不見美姨娘的無奈忸怩。
“縣主,戶部尚書夫人和焦小姐來了。”丫鬟又在門外傳話。
雲卿這段時間正受熱捧,訪客絡繹不絕,她們雖在後院也是聽說的。
莫氏左右糾結為難了一番,最後無奈地笑了笑。
“既然縣主忙著,那二嬸改天再來看你。”話間,十分不滿地瞟了身後的美姨娘。
雲卿餘光瞄到美姨娘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采薇,從庫房裏挑一匹緞子來給嬸娘。”雲卿笑著吩咐,“還有,挑方好硯給二哥哥。”
采薇答應著下去了。
“謝謝縣主恩典。”莫氏幹笑了兩聲。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還指望二哥哥得臉呢!”
雲卿又是縣主,又有溫家,提及曹紹峰,不過抬舉罷了。
麵上功夫,她會做足的。
說罷讓人送了出去,自己更了衣見焦飛鴻。
“夫人,誰說縣主是個笨的,我看伶俐得很。”婆子在莫氏身後說。
“這丫頭,狡猾著呢,說的話每句都像泥鰍似得,滑得很。”
莫氏一想起雲卿似笑非笑的眸子,就覺得高深莫測。
想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了下來,轉身給了一直默不作聲的美姨娘一耳光。
美姨娘驚恐地注視著她。
“在本夫人麵前耍手段,你還不夠格。媽媽,把她帶下去麵壁。”莫氏冷笑。
見著一個人,就想攀附,養了這麼久的狗,說咬主人就咬。
雲卿在更衣,便聽到了采蘋說的,當即讓人暗中盯著美姨娘。
別讓莫氏玩壞了,說不定以後還有用。
欲望這種東西,有了就會像癮一樣,拜托不了桎梏。
“焦夫人哪裏來,是誰的餿主意?”又是備好馬車,又是有客來訪,真真是要考她腦筋急轉彎呢。
采蘩從外麵進來,便聽見雲卿如此哭笑不得地問,忙把采苓拉進來。
“主子,是采苓呢,倒沒想咱們院裏除了采薇這張巧嘴又有一個機靈鬼呢。”
“你們先下去幫白媽媽整理庫房,采苓留下。”采蘩話音未落,雲卿就插了話。
語氣森冷,不容懷疑。
一時,正廳,隻留了采苓和雲卿兩人。
“在藥膏裏放白蒺藜粉,是你的主意。”雲卿定定地望著她,神態平和。
采苓站在一處,不言語。
“你回答也無礙,離開曹家,生死由你。”
不是商量的語氣,是最後通牒 。
過年前她隻是以為采苓可以繼承芍藥的衣缽,便沒有再提往事。
可是采薇說她打聽若姝對白蒺藜過敏就隨手放進藥膏,以此來懲罰她。
采薇和采蘋書學不通,別說下藥,就是白蒺藜這味藥都不知道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