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挑了眉,有些不悅地輕撚佛珠,好奇著若姝怎會大大咧咧舉止不雅?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不說小葉氏,就是雲卿和溫清冠也嚇得不輕。
老太太歪在石青椅搭上,氣息隻見出不見進的,羅媽媽趕緊倒了杯茶。
“姝兒,你這臉怎麼回事?”小葉氏有些焦急地問,還沒等到答案就讓著去請藤黃來細瞧。
“噗嗤——”
溫清冠不小心笑了出來,又連忙衝老太太致歉,“晚輩失禮,隻是二小姐這副尊容,能認出來的肯定是親生的。”
雲卿心裏好笑,她四哥是在嘲諷小葉氏呢,隻是若姝的臉,果真是麵如土色!
原本挺好一姑娘,卻頂著除眼睛嘴巴外都是土黃土黃的顏色。
聽見有人笑了出來,曹若姝非但沒有哭鬧,語氣裏還有些委屈。
“母親,是她,一定是她嫉妒我的美貌,才在藥膏裏做手腳的。請祖母、母親為姝兒作主。”
眼睛恨恨地瞪著雲卿,一麵用手指死死地指著。
“這——”小葉氏有些語塞,前兒去侯府還好好的啊,怎麼今兒就這般了。
老太太緩了氣息,“仔細說怎麼回事。”
雲卿不言語,隻是聽著曹若姝如何如何從雲卿那裏拿的藥膏,又怎麼使用,又怎麼出現反應,沒有添油加醋地說了。
末了,一邊哭訴,一邊死死咬住是雲卿的算計。
“母親,姝兒所說不錯,這幾日的藥膏的確是縣主給的,這事兒您也是知道的。”
小葉氏有意瞟了一眼不遠處立著的如意,言辭懇切中帶著威脅的不可拒絕。
“老夫人,恕清冠失禮。我竟沒有想到舍妹在曹家如此不受好待,連東西都是說搶就搶。想來,是我們溫家對曹家禮遇不周。”
溫清冠一改嬉皮笑臉的樣子,冷笑著目不轉睛看著老太太和曹若姝。
字裏字外,沒有一個意思是照顧到曹若姝被毀的臉,讓曹若姝二人有些憤怒。
“表少爺可別顧左右而言他,誰的事比較重要,查出真相才是正經。”
小葉氏關切地注視著曹若姝的臉,目不斜視。
“一個庶女也能登堂入室,大言不慚,溫清冠見識了。”
頓了頓又道,“意思是她變醜比較重要咯?”
小葉氏險些氣得兩個鼻孔出氣,還是端著賢良淑德樣,“難道不是?”
溫清冠倒是沒有被激怒,反問著:“老夫人,清冠愚昧,葉夫人的意思可是舍妹受的委屈算是雞毛蒜皮,是我溫家斤斤計較?”
舍妹!舍妹!
從一開始就聽著溫清冠對雲卿的稱呼,這番話一出,老太太也頓時麵如土色。
曹若姝皺起了眉頭,恨不得上去把溫清冠吃得骨頭都不剩。
雲卿一直安安靜靜地躲在溫清冠後麵,聽他為她抱不平,一言不發。
氣氛降到冰點,直到老太太不知幹咳了幾次,雲卿才抬起頭。
恰好,四目相對。
外麵小丫鬟說,藤黃大夫來了。
雲卿拉了拉溫清冠地袖子,盈盈一笑,“四哥,祖母和三娘興許累了,陪卿兒去吟岫居一趟就回去吧,別讓舅母等急。”
溫清冠有些怨懟地白了她一眼,直感歎著真是一個心軟的家夥。
“先慢著。”溫清冠起身繞過小幾,站在老夫人麵前,溫潤的笑了起來。
“爺爺讓晚輩轉告老夫人和老太爺,舍妹雲卿可以姓曹就可以姓溫。如果是覺得溫家禮遇不周,他日便隻能先禮後兵了。”
說完,帶著雲卿徑直與進來的藤黃擦肩而過。
而溫清冠地話卻猶如一顆驚雷,猝不及防地在老太太的腦子裏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