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人群裏,霎時響起采蘩的驚呼。
雲卿也好奇地上前去瞧瞧,“果真好巧的手。”
‘喜鵲登梅’和‘天女散花的’的兩個剪紙,剪法細膩,直覺著出神入化。
旁的,倒也不知怎麼評點了。
雲卿抬頭,正打算誇獎采薇一番,卻見著眾人都驚奇地,打量著自己。
“主子,你的衣服——”采薇怔怔地說。
“衣服?”眾丫鬟十分肯定地點點頭。
雲卿低頭查看,沒有係錯帶子,顏色搭配也挺好的,芍藥正巧拿了些金銀稞子,聽著屋裏的聲音,也著眼瞧去。
白地撒紅梅碎花衫子,在右肩下大了一個嚴整的結,下著緋紅束裙垂地。
細膩的綾羅質感,光彩照人。
“縣主的穿著,既新鮮喜氣,又嬌俏。”芍藥笑言。
眾丫鬟原是詞窮,這會兒聽芍藥脫口而出,忙不迭地點頭,眼神灼灼地瞧著雲卿。
雲卿微微歎了口氣,“這叫韓服,還不錯吧?”
眾丫鬟又是不約而同地點頭。
這個時代的衣服太繁雜了,想設計身裙子什麼的,又不能露腳,露肉。
就隻想到唐裝和漢服結合的款式了,看來,哪天得試試和服。
雲卿靈光一閃,激動地打了一個響指。
成衣店,高端定製。和服,漢服,韓服,清裝……
不覺,好多銀子在眼前晃。
“主子,主子。”采蘋伸手在滿眼精光的雲卿麵前,晃了晃。
銀子變了一段白臂,求雲卿,此刻的心裏陰影麵積。
采蘋看她的眼眸轉了轉,笑著把一盤熱乎乎的餃子,放在她麵前。
“好香啊。”聞到了肉味兒。
按雲卿吩咐的,白媽媽已經帶了幾個婆子在暖閣地上鋪了百花爭豔的刺繡毯子。
巡視著每個人臉上,發自內心的笑意,雲卿覺得心裏很溫暖。
漸與骨肉遠,轉於僮仆親。雖然不知道將來,這些人會走什麼樣的路。
但這一刻,每個人都是快樂的,好過一個人寂寂廖廖,相擁溫暖,也就夠了。
采蘩留神著雲卿滿麵春風的笑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幸災樂禍地來說道:“小姐,花在你手裏。”
花?什麼花?雲卿泛著眸子看,手裏拿著一枝梅。
顏色很妖豔,梅花香氣撲鼻。
貌似,她們好像在玩傳花遊戲,汗顏,尷尬症又犯了。
雲卿幹笑著,自個兒竟然出神輸了遊戲,撿了杯子,一口喝下了梨花釀。
“縣主,不許再多喝了。”芍藥在一旁勸慰。
“又不會醉,沒事的。”雲卿坐在毯子上首,輕聲說。
話罷,想了會兒,雲卿給大夥兒講了個笑話,惹
芍藥也沒有再說什麼,聽著大寫的笑聲,由得她們鬧騰,溫和地轉身出了暖閣,去廚房。
小廚房裏,籠屜還冒著熱氣,還有些瓜果放在案幾上。
一個小丫鬟坐在一邊收拾著器具,芍藥看著不由好奇,道:“眾人都玩去了,怎麼你不去?”
丫鬟聽有人說話,才轉身過來,這一看卻是是花詞,見是芍藥,微笑著,不緊不慢地行禮。
“奴婢不喜太過熱鬧的。”花詞笑言。“這,上頭是燈,下頭是火的。沒有人守著,也不成的。”
芍藥一聽,有些詫異,掃了眼小廚房,案上工整有序的擺放。
“這大過年的,不就圖個樂子。這會兒,我在這兒煮醒酒湯,你去吧。”芍藥勸著。
花詞也沒有含怯,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跟前來,道:“既這樣,我倒幫襯著姑姑好了。”
見她也是個固執的,芍藥也應著了,兩人煮醒酒湯,時不時聊上幾句。
問著采苓,花詞說是去小黑屋送飯去了,芍藥才記起有人關著呢。
隻是這番,芍藥倒覺得,這個丫鬟是個難得的。
不覺,說起了往事。
不知的是,花詞是雲卿最先挑的天平座,性子也大約像的。
“主子,又一年了。”采蘩話音落,夜空中亮起了煙火。
“是啊,又一年了。”
眾人都往窗外看去,玩鬧間,已經到了子時了。
皇宮城樓,是最高的地方。
巧藝奪天工,燃燈清晝同,後夜再翻花上錦,不愁零亂向東風。
遠遠的,清冷的風把城樓上的孔明燈帶了更遠了,煙花還在綻放呢。
梨花釀的後勁大,這會子,一堆的鶯鶯燕燕都麵露駝色。
雲卿莞爾,也是對自己不解,喝什麼酒都不醉的,真真是,眾人皆醉我獨醒。
又一年了,來年定是極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