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非忽遭罰,廿九年禮(1 / 2)

“老大,非渚非然看見沒,主子對我另眼相待了,肯定覺得我的字有進步才獎勵我的。”

非忽說得起興,三人搖了搖頭,丟下他自言自語,轉身飛躍離去。

“非渚,你說非忽在小黑屋裏練字看書,會不會發著瘋出來。”非然有些戲謔。

非渚冷笑,“要不打個賭?我猜他會發狂。”

“發狂也不是拿我們開涮就是,反正我們是不知道小黑屋在哪兒的。”

非然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非攻的方向,和非渚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非忽殺人的時候,你們見血都吐個不停。怎麼,不在影部,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非攻在一旁淡淡地提醒著,卻一下子熄滅了兩人聊天的興致。

天知道,在影部訓練的那些日子是什麼日子。

不過想起年紀最小卻殺人如麻的非忽,非渚眼神一黯,隨即把冷意淡在風中。

非忽是把好兵器,就是有些智障,尤其在擅長文字遊戲和攻心計的主子麵前。

非渚目睹兩人麵色暗沉著離去,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真是冷血呢!”

他們在影部排名前四,他一直都是四人中的尾巴,今日怎麼可以單獨留下非忽一人呢?

等非忽發現他去的是小黑屋,而且主子是讓他練字看書的話。

大吃一驚的效果,非渚想想就覺得別有一番趣味,這麼一想,腳尖已然輕點隻衝廊子盡頭而去。

雲卿等三人離開,才開始拿著手上的一遝厚厚的紙喟然長歎。

這書寫真是太抽象了,比采蘋寫的還要糟糕,她不禁想到: 恰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

雖然斷章取義,但雲卿不得不說非忽的字一定就是雪上的爪印罷。

而且她之前也沒發現非忽這麼不開竅啊,外公還特意提起他來著。

“不過,有七成的把握讓非忽最先把麵具拿掉,又處在青春期,心理發展還不穩定。”

雲卿正喃喃自語著,便聽見書房外的敲門聲,輕聲應著讓進來。

“縣主,該就寢了,已經戌時三刻了。”

芍藥一進來便瞧見她在書架前搗鼓,翻翻找找地,不覺皺了眉。

“姑姑,這就好了,我找本書籍。”雲卿一排排看去,仔細留意字頭。

芍藥過來把她的手打住了,“你呀什麼都好,怎麼偏偏成了一個書呆子,這習慣像著誰都不知道。”

雲卿笑了笑,拉開她的手,“好姑姑,讀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我像著孔聖人。”

“難不成哪日考個狀元郎回來不成?”

“看來這是個不錯的主意,騎馬遊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雲卿越說越覺得,可以考個證書。

就是不是個狀元郎,探花進士也無不可,做個閑雲野鶴的小官,女包拯什麼的。

“縣主,大梁沒有女狀元,更不用說上朝堂。”芍藥頓了頓,“另外,長輩在晚輩另府去住,視為不孝。”

雲卿拿著書的手一怔,臉上的笑意也無,立即反應過來她所指。

“姑姑,你不用說,我知道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爭取一下。”

能成是好,不成也就作罷不做他想。

“有的事是難以避免的,你當初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麼如今這般又是怎樣?早知今日,當初被追殺就不該回來。”

回來又這樣搖擺不定,必然步履維艱,比不爭不鬥更加可怕。

借著被追殺的名兒躲在溫家,有溫家的勢力誰也不會置喙什麼,如今從保護傘裏走出來,就意味著麵對所有狂風暴雨。

“姑姑,我明白,該去睡覺了,後天就過年了,咱們可有得忙。”

雲卿頑皮一笑,挽著芍藥的手便往外走。

小黑屋裏,非忽看到案上的宣紙和徽墨以及一盞燈時,眼角已經抽搐得把所有皺紋都現出來了。

“小黑屋禁閉四日,臨帖、看完《左傳》寫讀後感。”龍飛鳳舞的行書寫的大字。

非忽定睛看下麵的一行小字時,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上注:小黑屋的門窗特製,隻可從外打開,每日會有人按時送吃食。

舉目四望,黑漆漆地一片,隻有一張書案,連椅子都沒有,正是四壁空空。

“主子的意思不會從一開始就是要我重新做人吧?”

非忽哭笑不得。

他深深覺得此時此刻,應該隻有他一個人後知後覺,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