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玉轉過身走了過來,“三妹說笑,方才瞧著將軍夫人才出去的,不知怎麼這麼晚才走的。”
“大姐這麼苗條,倒沒看出來不但可以撐船還能管上溫家的事。倒是讓妹妹開眼了。”
雲卿懶得和她耍花腔,打斷她要說話的衝動,直截了當地:“大姐這麼晚在這裏,不會告訴妹妹是來看月色的吧。”
曹若玉揚起嘴角,嫣然一笑,“怎會,姐姐當然是專程在這裏等你的。”
“我就站在這裏,說吧。”雲卿有些不耐地挑眉看著她。
許是沒有想到雲卿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正沉思的曹若玉有些愣住了。
雲卿看她婆婆媽媽,忸忸怩怩地不說重點,隻說些有的沒得,有些沒耐心了。
“不打擾大姐臨風賞月的雅致,我累了,先告辭。”雲卿一拉披風轉身便向幾步外帶我芍藥等人走去。
曹若玉有些慍怒,她是曹家長女,怎麼可以有人對她如此無禮如此不放在眼裏。
“我希望三妹到明天依舊能夠巧舌如簧,不過,姐姐也警告妹妹一句,千萬別眼紅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介於方才雲卿想一走了之地態度,曹若玉說這番話明顯聲音略大些,就是語調也帶了一絲絲怒氣。
若不是旁邊的丫鬟夏月攔著,估摸著名門閨秀的曹家長女該立刻便成潑婦了。
而這,該歸功於懟死人不償命的雲卿。
雲卿定了定,側目不緊不慢地說:“蒼天有眼疏而不漏,人貴自知,切莫掩耳盜鈴自欺欺人,這番話本縣主賞你,不謝。”
賞!當這個字輕飄飄地雲卿齒縫中說出時,曹若玉的指甲已經陷進了纖手裏麵。
突然覺得秋天的風充滿了涼意,卻也是那麼諷刺。
曹家丟了爵位,是她;為了一個妃子全家居喪也是她。曹雲卿啊曹雲卿,你到底是一盒怎樣的人,你才十一歲而已。
很快,曹若玉臉上的哀傷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含意不明的笑容和一臉清冷。
回到吟岫居,雲卿的腦子一直停不下來。
一直在想的是許氏臨走說的那番話,還有剛剛曹若玉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以及前兒夜裏透過望遠鏡看到的一切。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接踵而至,雲卿覺得莫名地焦灼和不安。
“縣主,看來咱們院裏得好好除除草了,不修剪修剪都快遮住天了。”
芍藥表情十分認真,卻又雲淡風輕。
雲卿知道她的意思,到如今再沒有察覺,她便是眼瞎心盲了。
……
次日卯時,雲卿就起了床,盛裝學著禮儀規矩,行、坐、立、言等每個方麵都得重新學。
來來回回在院子裏練了一個時辰,雲卿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你坐下,我過你按摩按摩,很快便好了。”芍藥扶著雲卿坐在團花席上。
雲卿有些驚詫,“沒想到姑姑還通這個,比我這門外漢好太多了。果然舒服好多。”
芍藥笑而不語。
“小姐小姐,不好了,二小姐院裏死了一個丫鬟,這會兒府裏都說開了。”
采蘋嘴巴還沾了些點心屑,看雲卿坐在畫廊裏便一路小跑著過來。
芍藥一聽皺了皺眉,“怎麼沒大沒小地,什麼不好了,縣主麵前怎麼胡言亂語。還有,是縣主,不要一口一個小姐的。”
“哦,知道了姑姑。可是往日裏叫慣。”采蘩有些訕訕地朝雲卿求救。
雲卿攤攤手,她自己還自身難保地,被說教兩句又不會掉塊肉啦。
芍藥聽著采蘋的說辭倒是來氣了,“咱們自己不改口,怎麼讓府中其他人對縣主尊重?大早上哪裏聽的話,也不忌諱著些。”
采蘋一聽,也沒有辯口了隻是默默地聽著。
“姑姑,我餓了,想吃你做的雞絲大救駕。拜托拜托。”芍藥一聽轉身去了廚房。
雲卿趕緊把采蘋叫過來問著怎麼回事。
細問之才梳理清楚,原來死在曹若姝院子裏的丫鬟是今天早上才發現的。
“小姐,那個小丫鬟我認識她,她還分我吃過綠豆糕呢,小姐您得替她主持公道。”
采蘋一時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別急別急,你讓我想想,不許哭!”一哭整個腦子都是亂的。
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古人誠不欺我。
丫鬟是在曹若姝院裏發現的,事發之前曹若姝院子裏的人有沒有見過這個丫鬟呢?
按采蘋說的,這個丫鬟一直是在催雪院裏做事,又怎麼會死在仲夏院?
難道丫鬟的死有其他陰謀在裏麵?可是誰會去殺害一個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