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日登高,臨風意外(2 / 2)

聽著自己背後有人說話,雲卿被驚得不輕,驚叫用手肘就像後方用力。

毫不意外地,聲音挺大的痛哼聲。

雲卿小心翼翼轉頭瞧著,一張少年郎的麵孔極扭曲地放大著。

和二哥差不多的年紀,頭束嵌寶紫金冠,身著艾綠交襟長衫,一直咯著她後背的是長穗宮絛係的玉璧。

濃密的眉一邊叛逆地向上揚起,另一邊卻是緊皺的。如長灝的睫毛下,眸子黑漆漆地猶如墨玉,有些泛白的薄唇輕抿,勾起極魅惑的角度。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貌似攔住他們的樹枝好似正在發出斷裂的聲音。

雲卿嘴角抽搐,腦袋裏的崩著的弦一秒斷開,腦子裏很自然地醞釀了樹椏的斷裂。

少年看著她清亮的眸子,“怎麼,醜丫頭你想乘人之危?”

醜丫頭?雲卿四周看了看,天碧如洗,溪水叮咚,莫非是……

“難道還有別人?”少年看著她緊皺的春山,打趣地道。

素色衣服染上了泥土,發髻散亂,本來就不甚美觀,少年心想。

醜醜醜,就你美,一美人胚子就不會積點口德嗎?

雲卿心裏咆哮著,麵上十分不悅,掙紮著便要爬起來轉移。

果不其然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應聲斷裂。

雲卿那叫一個出師未捷,卻聽得頭頂傳來清澈的聲音:“不要抬頭。”

這山上原本荊棘枯枝甚多,這一滑落竟然一點兒阻力也沒有。

少年麵色蒼白地緊緊抱著雲卿,下意識地雲卿也把頭整個兒埋進了他的胸膛,一起一伏,極好聞的蘼蕪香氣。

在山頂時看她極目遠眺,明媚的麵龐撒上跳躍的光亮。

少年狐疑了一下,悄無聲息地把袖裏的匕首又收回了進去。

原本是生死之困,少年的清澈眸子卻閃爍著玩弄和興奮,這小山丘不高,滾下去應該不會死。

如此想著,少年嗅著懷中人獨特的清香,心情也頓時明媚起來,即使被荊棘野草刮傷也沒那麼糟。

終於這般十分不雅觀地從辛辛苦苦爬上去的山頂滾了下來,腦袋裏嗡嗡作響,卻是耳邊的溪水聲拉回了神思。

少年惡作劇地朝她耳邊吹了一口氣。

“啊——”

這次終於痛叫出聲,驚起深林裏憩著的飛禽,天上萬裏無雲,格外澄澈。

雲卿看著他雙手捂著的地方兩排清晰的牙印兒,亮著雪白的牙齒嘚瑟個不行,讓他小小年紀不學好,欺負女孩子。

卻忘了自己整個人躺在人身上,得了閑兒似的,泛著眸子打量著別人。

麵前的少年,眼角眉梢間都夾雜著冷傲孤清,盛氣逼人又不失儒雅風度。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痞子氣質和風流儒子的氣質能集一身,還仿若骨子裏深刻一般。

道是富貴風流可見一斑。

天氣炎熱,少年方才熱得不行才過來汲水。

抬頭間卻見著一個女孩子登高臨風,麵龐閃著興奮的光彩。

可繡絲履下踩著的石子堆搖搖欲墜,他隻道是平常女子罷了。

轉身欲走時卻聽得她吟出:‘六鼇骨已霜,三山流安在。扶桑半摧折,白日沈光彩’之句。

這使他愈發好奇,她巴巴兒地看教坊裏訓練青樓女子,完全沒有在意到自己要掉下去?

想上前提醒時,她整個人已經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