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交易(1 / 2)

蠻族向來以遊牧為生,生性不羈、熱愛自然,因此安葬方式也與中原有所不同。相較於中原普遍的土葬,蠻族人更喜歡河葬、天葬。

河葬即將屍體沉於河底,讓河中的魚兒將屍體分食;而天葬則是將屍體置於天葬台上,讓路過的飛鳥將屍體分食。

當然,不同於普通的蠻族民眾,蠻族王者舉行葬禮時,則會有專門的天葬師布置一切。不過雖然過程不同,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完全一樣的。

在蠻族人的眼中,這種分屍的行為並非對死者不尊,反而是一種神聖的儀式,讓死者可以重歸自然之神的懷抱。

司徒蘇蘇本已嫁入蠻族,按理來說在她去世之後本也應該實行天葬,根本就不應該出現這紅木棺槨。而司徒蘇蘇之所以最終能以土葬的方式安葬,完全是因為司徒羽的堅持。

司徒蘇蘇去世的那年,司徒羽也不過是個剛剛過了成人禮的少年,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些原因也是司徒羽永遠都不願提起的),使得司徒羽在蠻族中多少還有一定的話語權。

因為同為中原人,司徒羽自然知道入土為安才是中原人所期望的,而那種被遊魚、飛鳥分食的行為,在中原人的心裏是完全無法接受的。

所以他找到了當時蠻族的王,並且最終讓蠻王答應了他以土葬的方式安葬司徒蘇蘇的要求,而這紅木棺槨便是蠻族人按照他所說的方式打造而成的。

在紅木棺槨造成之後,司徒羽親手在棺蓋上一點一點的刻上了一個類似於羽翼形的印記。那個印記是當年司徒蘇蘇還未嫁到蠻族之時,送給他的一方錦帕上繡著的圖案。

司徒蘇蘇說那羽翼形的圖案取自司徒羽的名字,而寓意則是希望司徒羽能夠綻放羽翼、自由的翱翔於藍天白雲之上。

那方錦帕是司徒羽收到的第一份禮物,自收到之後他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收藏著,甚至連司徒天都不曾告知。也正是因為那方錦帕,才讓司徒蘇蘇徹底的走進了司徒羽的心裏,成了除了司徒天之外,對司徒羽而言另外一個重要的人。

隻可惜當年夜國滅亡的那個夜晚,那方錦帕也不知何時遺落在了慌亂的逃亡路上,成了司徒羽心中永遠的遺憾。

不過錦帕雖丟,但是錦帕上的圖案司徒羽卻是分毫未差的全都記在了心裏。而他之所以將那圖案做成印記,刻在司徒蘇蘇的棺槨上,是紀念也是期願。他希望司徒蘇蘇能像那羽翼所寄托的寓意一般,從此之後脫離世俗的紛爭,自由的翱翔在藍天白雲之上。

然而那些美好的心願卻全都隨著眼前的一幕打破了,司徒蘇蘇的棺槨竟然在入土之後,再度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甚至還成了對方用來威脅他的砝碼。他不能容忍,但卻無法反抗。那種仇恨、憤怒與無奈交織而成的滔滔怒火,幾乎快將司徒羽折磨瘋了。

“你們,該死。”咬著牙,司徒羽泛紅的雙目死死的盯著一臉從容的趙冶,雙手因為用力的握緊而發出滲人的“咯吱”聲。

然而手握砝碼,趙冶顯然並不在意司徒羽的威脅,臉上依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司徒老賊,你放心,你不能仁可朕不能不義。這棺槨朕隻是派人完好無損的挖了出來,並不曾傷害裏麵遺體分毫。何況朕之所以出此下策,也完全是被你逼迫。你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欺人太甚。”

望著司徒羽一臉憤怒的樣子,雖然趙冶嘴上說的從容,可心裏卻也是驚訝萬分。而在驚訝之餘,趙冶更是對那人多了幾分欽佩。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趙冶都不清楚這棺槨裏到底睡著什麼人。

當日趙烈準備前去解救古清荷的時候,趙冶原本是堅決拒絕的。可那人卻不知從何處弄來了這具棺槨,並保證隻要有這棺槨在手,就一定能逼迫司徒羽放回趙烈。

雖然不知這棺槨與司徒羽有何關聯,可出於對那人的信任,再加上趙烈的堅持,趙冶這才同意了趙烈孤身赴約的要求。

原本在趙烈被懸掛於城牆之上的時候,趙冶就已經準備帶人前來營救了。隻是沒成想這棺槨居然突然出現了問題,這才耽誤了營救趙烈的最佳時機。

想到先前從這棺槨中不斷冒出的黑色屍氣,趙冶心中就沒來由的一陣不安,總覺得今天前來交換趙烈的事,恐怕不會想他預想中的那般順利。隻是如今時局緊張,也容不得趙冶多想。

“棺槨留下,這老不死的你們帶走。”低沉的話語從司徒羽的口中說出,雖然話語中依舊滿是壓抑著的憤怒,不過麵對手握司徒蘇蘇棺槨的趙冶,司徒羽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