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師傅的心思,錦繡自然也不再阻攔,如今接了這隱門的擔子,也好讓師傅安心去辦自己的事。
雖然錦繡失了記憶,可對“情”的理解卻是刻骨銘心。所以她自然知道,情之一債若想償還,是需要付出何等的艱辛。
而且雖然她安慰古清荷說花邪不會有事,可那封信中透露的危機卻是實實在在的。雖然她並不想師傅以身犯險,可若是花邪真出了什麼事,她相信師傅是會自責一輩子的。
也許比起以身犯險,有些人更願意苟且偷生,可她知道自己的師傅不是那樣的人。所以身為弟子,她沒有阻攔,而是竭盡所能的給與師傅最大的支持。
這,也是如今的他,唯一能幫師傅做的事了。不對,或許還有一件……
“師傅,您這番前去尋找花前輩,想必路途不短。正好我之前巧遇禦林軍,帶回了一匹千裏馬。此馬命踏雪,來時我便是因了她,才花了很短的時間就趕來的。師傅若是不嫌棄,便將踏雪帶上吧。”
聽到錦繡的話,古清荷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了之前隻是匆匆一瞥的那匹被錦繡拴在屋外的純白千裏馬,當下倒也未曾拒絕:“好。隻是這樣一來,倒要辛苦你走路去歆華城了。”
“無礙,這裏距離歆華城本就不遠。若非偶遇禦林軍,原本我就是打算走過去的。”微微一笑,錦繡實話實說的解釋道。
畢竟在進入古蘭鎮的時候能夠遇到禦林軍,原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至於踏雪,還是留在師傅身邊更能讓她安心。
畢竟以後自己跟在歐陽逸身邊,也就意味著時刻都能看到追風。以這兩匹馬心有靈犀的程度,古清荷倘若真的遇到危機,自己也是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的。
說到底,古清荷孤身前去尋找花邪,錦繡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的。
雖然知道師傅曾經名聲不弱,可她畢竟已經退隱幾十年了,這期間更是鮮少與人交手,實戰經驗終究還是少了點。
可如今一直隱居古蘭鎮的她,竟然要孤身前往敵營尋找花邪。若是那花邪依舊得勢,錦繡倒也不至於如此擔心。可從那信上的內容來看,如今的花邪分明也是遭到了懷疑,就算還沒被監禁,怕也是被監視了。
而監視花邪的人,無疑又對師傅有著刻骨的仇恨。這樣的情況下,叫她怎麼放心師傅一個人去。可偏偏心如明鏡的她,又不能阻止師傅前去。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踏雪便成了她唯一的希望。但願這禦賜的千裏馬,能在危機的時候,助師傅逃過一劫吧。
“繡兒,既然事情都交代妥當了,那為師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錦繡現在心裏的糾結,古清荷自然是不知道的。望著眼前這個幾乎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弟子,古清荷心中徒然湧上了諸多不舍。
說到底,古清荷的心裏早就將錦繡當成了自己女兒。若是可以,她自然是願意擋在錦繡身前,為其遮風擋雨的。可是花慕陽那裏,她終究是不可能棄之不顧的……
“繡兒,你要記住,在第二個疑點還沒弄清楚之前,你暫時還是要保護好歐陽逸的安危。但是與此同時,也不能失了警惕。畢竟現在想來,歐陽逸的身上還是存在諸多疑點的。”不放心的再度提醒道,這也是古清荷在離開前唯一能為錦繡做的事了。
鄭重的點了點頭,已經預感到古清荷接下來要說什麼的錦繡,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看著錦繡難過的模樣,古清荷歎了口氣,卻終於還是狠心道:“繡兒,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我師徒便就此別過吧。”
強忍著體內因為情緒波動而有些失控的陰寒之氣,古清荷說完之後,便轉過身頭也不會的離開了院子。
默默的望著那身形有些顫抖的纖弱女子,錦繡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沒能說出挽留的話。
對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錦繡斂裙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那是待她如母的女子,可她卻隻能眼睜睜看她以身犯險,而不能阻攔。那無言的痛苦,讓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撕出了一道口子。
三叩之後,錦繡起身,門口已再無了人影。
緩緩收斂了悲容,錦繡抬步朝著歆華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