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夥,你說話最好注意點。”聽到老者的話,不等花邪開口,罌粟便一臉肅殺的警告道。
可是對於罌粟的警告,老者卻隻是一臉不屑的笑了笑:“嗬……‘注意’?……我一個快要入土的糟老頭……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對於老者的暗諷,臉色陰沉的罌粟並未開口反駁,隻是緊皺的眉宇間,卻分明有什麼暗流在湧動。
不過未等這暗流爆發,花邪便從背後,輕輕的按住了罌粟的手:“好了罌粟,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
感受到手背上傳來的冰冷溫度和微弱卻又明顯的顫抖,罌粟渾身一顫,滿心的怒氣立刻化為了烏有:“主人,對不起,您的身體……”
“我沒事。”對於罌粟的擔心,花邪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便望向白發老者,仿佛聊天一般,一臉平和的說道:“易老頭,你有沒有覺得,時間過得真的很快,仿佛一轉眼,我們就都老了。”
對於花邪突兀的聊天式交談,老者先是一愣,隨後才用嘲諷的眼神打量著花邪,而後克克笑道:“嗬……我是老了沒錯,不過你……至少看起來……還很年輕啊……”
“嗬嗬,你這麼說倒也沒錯,”對於老者的嘲諷,花邪隻是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繼續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也算是認識多年的老相識了,怎麼連收徒這麼大的事,都沒跟我們說一聲呢?”
“……”聽到花邪的話,老者枯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波動。雖然這絲波動幾乎是在出現的同時,便瞬間消失了,可是卻依舊沒有逃過緊盯著老者表情的花邪的眼睛。
捕捉到老者臉上一閃而逝的波動,花邪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悠然的笑。隨後望著老者,幽幽感歎道:“不過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收了個不錯的徒弟。那丫頭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醫學天賦也很高。作為一名醫者,能收到這樣的徒弟,的確是很讓人羨慕的事。”
“‘醫者’?”仿佛聽到什麼可笑的事一般,老者忍不住嗤笑道:“哼,現在的你,竟然還敢自稱是一名‘醫者’?”
“……”聽到老者的話,花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便悠然的踱步到老者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花邪才帶著魅惑的笑,轉頭望向老者,語氣卻是異常的陰冷:“也許……現在的我,的確沒有資格稱為一名‘醫者’。但是與你這個用自己的醫術,將自己的國家陷於毀滅的人相比,我應該還是有資格的。”
說完,花邪仿佛體力不支般,身體背靠著牆壁,疲憊的喘了幾口粗氣,可是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老者,始終都沒有離開過。而在花邪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罌粟,也將冷冽的目光,狠狠地刺向了老者。
“哼!”可是對於花邪的質問和罌粟的仇視,老者卻沒有一絲慌亂,隻是不屑的發出了一聲冷哼,隨後便迎著花邪冰冷的目光,毫不客氣的反問道:“你是想說,我是夜國的叛徒,對吧?”
“……”聽到老者的反問,花邪雙眼一眯,邪魅的臉上寒氣更盛:“怎麼,難道不是嗎?”
“是嗎?”平靜的吸了口氣,老者的聲音也染上了一片森冷:“哼,花慕陽,你告訴我,什麼叫‘背叛’?”
說完,不等花邪回答,老者便自顧自的說道:“花慕陽……你從小便出生在夜國的禦醫世家,父親又深的朝廷恩寵,自然是衣食無憂,怎會懂得我們這些下層平民的疾苦……”
“呼……”沉重的喘了口氣,老者望著看不到的遠方,緩慢而深沉的追憶道:“我和你不同,我從小出生在邊境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因為地處邊境的原因,我所在的村子,常年受到蠻族的騷擾,幾乎可以說是民不聊生。
可是盡管如此,父母卻拚了命的賺錢,讓我進了城裏的私塾,讀書、學醫。離家在外的那幾年,我一直省吃儉用,努力學習,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夠衣錦還鄉,同時將父母帶離那個水深火熱的鄉村。
可是,我的夢想,卻在我醫術有成,衣錦還鄉的時候,全部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