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在訴說事實,並非與你討論因果。”不等蘇瑾繼續辯解,罌粟便繼續回憶道:“後來,當獲勝無望之時,太子殿下命人在皇宮中放了一把火。在那肆意蔓延的火舌中,太子殿下的表情是那般麻木,那般絕望。‘哀莫大於心死’,用來形容當時的太子殿下,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低頭望著下方痛苦呐喊的士兵,罌粟冷冷的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我們,是一群被亡國之恨所驅使的複仇者,經曆過那般絕望景象的我們,如何還會對別人產生同情?
我們的心中,除了恨,不會再有其他無聊的感情。‘夢魘’的毒性,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如果你要找什麼人,就自行下去尋找好了。經此一劫,明王軍不會這麼快,就草率派兵的。”說完,罌粟自顧自的轉身離開了。
望著那道散發著濃濃寒意的身影,蘇瑾緊握雙拳,喃喃自語道:“因為恨得太切,才讓‘雪蓮’變成了‘罌粟’嗎?可是,我還是無法相信,師傅會做出背叛朋友的事。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誤會。終有一日,我會解除這誤會,讓你們的心重歸清明。”
……
隨著城下的哀嚎聲愈漸減小,明王軍的第一波攻勢,終於以全軍覆沒而告終。而蘇瑾的第一反應,便是朝著自己最後離開的地方躍去。
“王大哥,司徒大哥,長夜……”一邊在屍山血海中尋找,一邊大聲的呼喊著三人的名字。隻是回應蘇瑾的,卻隻有夜晚呼嘯的寒風。
一番尋找未果之後,蘇瑾隻得無奈的回到了城牆之上,等待著天亮之後,皇城禁衛軍出城清理戰場時,再看看戰俘裏麵,會不會有三人的身影。而明王軍一方,大概因為先前“夢魘”造成的巨大震撼,對禁衛軍產生了戒備,因此也沒有急著發動下一波的進攻。
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禁衛軍終於打開城門,出城清理戰場,查找還活著的戰俘。隨著禁衛軍一同踏上布滿殘肢斷臂的戰場,結果卻依舊讓蘇瑾感到失望。直到戰場清理完畢後,蘇瑾都沒有發現司徒臻、王求實和長夜等三人的影子。
“大哥,你們究竟在什麼地方……”望著已經清理一空的戰場,蘇瑾在心裏暗自擔憂道。不過既然在清理戰場時,沒有發現三人的身影,倒也讓蘇瑾安下心來:看來他們三人,應該還活在世上。
一個月,這場寧國的內戰,整整持續了一個月。繼禁衛軍使用“夢魘”之後,明王軍也使用了各種各樣詭異的藥品。與此同時,雙方的軍隊中,都出現了大批的武林人士。原本一場簡單的皇位之戰,最後竟然好似演變成武林爭鬥一般。
而明王軍可以與禁衛軍僵持如此之久,讓蘇瑾都不由得懷疑,慕容端的背後,一定還有什麼人,在暗中扶持,因此才會與一國之主,對峙如此長的時間。盡管如此,蘇瑾卻更是佩服慕容颯的沉穩。一個月的時間,慕容颯就像篤定自己一定會贏一樣,連一次都沒有出現在戰場上。
在這一個月裏,蘇瑾沒有再次服用涅槃,而是以真實的容貌,以蘇錦繡的身份,出現在穆寒洛的麵前。盡管師傅說過不能輕易暴露容顏,可是為了讓洛哥哥更早的回憶起過去,錦繡也隻得違背師傅的忠告。
何況……一想到那一紅一黑的兩道身影,錦繡不由得歎了口氣:花邪和罌粟的出現,恐怕是師傅都沒有料到的吧……
大戰結束的時候,錦繡得到了花邪的許可,帶著穆寒洛離開了寧國。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兩人一路遊玩著回到了清越山。
望著眼前雲霧繚繞的雲峰,錦繡的心中,卻不由得想起了離開寧國時,花邪和自己的對話:
“小美人兒,好歹你也算是本公子的晚輩,本公子自然不會讓你空手離開。臨別之時,本公子就再送你一個禮物好了。記住,如果一年期限將滿之時,你還沒有成功解除‘重生’,那你可以拜托你的師傅,讓她親自去老地方等我。有她出麵,本公子說不定會大發慈悲,親自幫你的洛哥哥解除‘重生’呢。”
“別做夢了,我是絕對不會把師傅牽扯進來的。”
“是嗎?”望著眼前一臉堅定的少女,花邪不由得一笑:“除非在‘重生’到期之前,你都不見清兒。否則以清兒的聰慧,一定會知道發生了什麼。到時,就算你不說,她也會查明一切,親自跑來找我的。”說完,花邪將目投向了未知的遠方,邪魅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妖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