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日的事就不必多想了,對外也無需聲張。從流風城回來,大家都還沒有好好休息過,趕緊回去洗漱休息吧。”語畢,歐陽逸也不理會眾人有些不甘的目光,自顧自的朝臥室走去。
聆風居,是皇城將軍府中,歐陽逸的居住之所,有聆聽風吟之意。盡管已經接近寅時,可是透過窗戶上的麻紙,依舊可以看到聆風居內的紅燭,在閃著朦朧的暖黃色燭光。而此時的歐陽逸,正單手托腮,坐在聆風居的案幾旁,皺眉思考著什麼。
“主人。”突然,一聲恭敬的聲音,打斷了歐陽逸的思考。
“天煞?!”看著眼前麵容冷峻的年輕男子,歐陽逸先是一驚:自從這個性子冷漠的男子,願意效忠自己之後,還是首次看到他主動現身。之前,也隻有在自己遇到死亡威脅的時候,這個做了自己影子的男子,才會主動現身,救自己於危難之中。
隨後,回過神來的歐陽逸,溫和的笑道:“你會現身,倒是難得。怎麼,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主人,那個女人,絕不簡單。”恭敬的低著頭,天煞語氣肯定的說道。
“嗯?”聽到天煞的話,歐陽逸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指的,可是冉香姑娘?”
“是。”
“你發現了什麼?”聯想到自己之前的疑惑,歐陽逸眼睛一眯,似乎抓住了什麼。
“主人可還記得,與那五個大漢打鬥時,那五個人的武器,全部意外脫手之事?”依舊是恭敬的低垂著頭,天煞沉聲道。
“當然記得。”甫一說完,歐陽逸眼前突然一亮,凝聲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武器脫手的人,是冉香姑娘?”
“是。”
“既然自始至終你都沒有現身,說明他們本身並無惡意,是吧?”隨著天煞的出現,歐陽逸腦海中的想法也愈發清晰,當下似乎想通了什麼一般,笑著問道。
“是。今天遇到的所有人,都無惡意。”
“看來,想要考驗我歐陽逸本事的人,倒是大有人在啊。”終於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歐陽逸豁然一笑:“天煞,今日多謝你了。餘下的事,我會自行處理的,你且退下吧。”
次日子時,皇城北郊雨瀾亭。冷冷的月華,伴著呼嘯的風聲,有些蕭瑟的飄灑在雨瀾亭上,讓雨瀾亭周圍的土地,都染上了一層淒冷的銀輝。
“將軍如此守時,可是想好答複了?”看著負手而來,一臉悠然的歐陽逸,黑衣人戲謔道,心中卻升起了一股異樣感。
“閣下以歐陽的兄弟相要挾,歐陽怎敢怠慢。隻是在答複之前,可否讓歐陽先見見,我的那兩個傻兄弟們?”像是在與老朋友敘舊一般,歐陽逸平和的笑道。
“實在抱歉,將軍的要求,恕在下不能答應。不過,在下手中倒是有兩樣東西,可以打消將軍心中的疑慮。”說著,黑衣人從背後取出一個包裹。打開後,歐陽逸發現,裏麵包的,赫然是張猛和田有成離開時,身上所穿的衣服。
“相信這包裹中的東西,足以打消將軍心中的顧慮了。不知現在,將軍是否可以將您的答複,告知在下?”
“東西確實是歐陽的兩位兄弟所有,不過閣下的要求,卻是有些難倒歐陽了。閣下應該知道,歐陽如今已不是流風城的守城將軍,如何還能夠回答出閣下所提的問題?”淡淡的看了眼包裹中的物件,歐陽逸也沒有在意,轉頭望向黑衣人,歉然一笑道。
“嘖嘖,將軍此言實在是太無誠意。難得抓到將軍的把柄,我們自然是經過了慎重的考量,才提了這麼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要求。流風城是邵國西北的第一道關卡,流風城之後,還有瀚月關的重兵防守。將軍何必為了一個不重要的流風城,白白搭上兩位生死兄弟的性命呢?”嘴上如此說著,黑衣人心中的驚疑卻是愈發強烈起來:這歐陽逸,不會真的把一切都看穿了吧……
“閣下一定是在開玩笑。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不管重要與否,任何一方領土,都不可能被拱手讓人。不過話說回來,這點也是歐陽不解的:閣下為何會看上,一個地處關外的偏遠小城,還不惜為此來威脅一個大國的將軍?閣下所做,意欲何在?”
“這個問題,將軍認為在下有可能會回答嗎?”
“是歐陽多此一問。”似乎也為自己的問題感到好笑,歐陽逸自嘲的搖了搖頭,隨即笑道:“在答複之前,歐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閣下可以為歐陽解惑。”
“將軍請說。”
“冉香姑娘與你可是一夥的?”
“在下並不知道,將軍口中的‘冉香姑娘’是什麼人。”語氣平淡的回答了歐陽逸的問題,黑衣人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詫異,卻沒有躲過歐陽逸的眼睛。
“是嘛……”淡然一笑,歐陽逸也沒有再繼續糾纏,而是轉口道:“說實話,自歐陽回到皇城後,就一刻都沒有消停過。這接二連三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多的讓歐陽都有些懷疑,這一切會不會並非偶然,而是有人在刻意安排。也不知此刻,在某個歐陽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有人在暗中觀察著這裏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