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肥大的蜘蛛,從雪白的牆上,緩緩爬過。
“這大冬天的,哪裏來的蜘蛛呢?”劉公公渾身一顫,“難道,有人要殺淑妃?可是,郭貴妃還沒動手啊,那個女人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啊!這後宮之中,還有誰會視淑妃如眼中釘呢?”
劉公公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迅速從衣袖中掏出一條手絹,將那隻蜘蛛打在地上,胡亂踩了一腳。這時,外麵的人聽到他剛才的驚呼聲,也進來了。他迅速將那隻蜘蛛用腳踹到了床下麵……
“蜘蛛?”江水盈驚訝地張大了眼睛,“冬天又怎麼可能會有蜘蛛?”
“所以,雜家才會將那蜘蛛打死。”劉公公微微歎了一口氣,“要是被人發現的話,肯定會以為是雜家幹的。前些日子,雜家奉皇上的旨意,去打掃天香宮……”
說到這裏,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江水盈那張美麗的臉上。而江水盈的臉色也微微變紅了,誰曾想到,那時候百般拒絕的她,這麼快就已經成為了他的女人。
劉公公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雜家在床底下,發現那隻蜘蛛已經變幹了,卻依然在那裏。想必是這幾年打掃的人見宮裏沒人住,便打掃的不認真。雜家將那蜘蛛裝起來了,現在就藏在佛堂的那尊佛像後麵。如果你想查清楚楚淑妃的死因,就去取出來吧。”
不是郭貴妃幹的?可是,那又會是誰呢?
江水盈回到了才人院,靜靜地坐在石榴樹下,百思不得其解。
天,漸漸變暖了,似乎這個寒冬馬上就要過去,春天也在蠢蠢欲動了。
秦嶺緩緩走了過來,他的手中緊緊握著一隻精美的小盒子。隻見他雙唇緊閉,雙眉緊鎖,一雙迷人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水盈,幫我個忙。”秦嶺的聲音有些沙啞。
江水盈連忙站了起來,問:“什麼事?”
“我要見劉公公,我要問問他當時的具體情形。”秦嶺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在微微顫抖著,“郭貴妃會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說不定這隻蜘蛛就是她放的,而劉公公故意說不是。”
江水盈見他情緒有些激動,連忙說:“遲了,太遲了!昨天晚上,劉公公已經被太後淩遲處死了。再說了,劉公公還有必要替郭貴妃遮掩什麼嗎?人都已經死了,再多一條罪名又何妨?”
“可誰又有辦法弄到這隻西域不冬眠的蜘蛛呢?”秦嶺用力地推開了江水盈,他情緒激動,歇斯底裏地叫道,“皇後娘娘曾經跟我說過,當時皇上的心思隻在郭貴妃和楚淑妃身上,根本就不去其他嬪妃那裏。你想想看,又有哪個嬪妃會對淑妃心生恨意呢?除了郭貴妃,還會有誰?”
剛才秦嶺的力度有些過大,江水盈沒有站穩,倒在了地上。鮮血,緩緩從她的額頭流了下來。一滴,又一滴,滴滴都是那麼觸目驚心。
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江水盈感覺到眼前出現了一縷七彩的光芒,赤橙黃綠青藍紫,每種顏色都是那麼光彩奪目。可是,那縷美麗的光芒,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她的世界,重新回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她以為是幻覺,是自己太想複明才會出現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