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黃牙”事件以後,浣衣局所有人都安份了不少。這一切似乎非常平靜,而這平靜之上,又暗含著波濤洶湧。劉公公,他是絕不會讓江水盈稱心如意的。
又是一個清晨,江水盈換上一件淺藍衣裙,烏黑的長發非常隨意地用一根水藍的綢束好,耳上戴著極為普通的珍珠耳環,微一晃動就如雨意縹緲。衣服的布料也極為普通,不見半點奢華。此時的她,看起來如牆角一枝素雅的梅花,未見奢華卻見恬靜。眉若遠山,眼如秋水,別有一番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宇間那與眾不同的神韻,雅致溫婉,卻又不失清麗脫俗。她對著鏡中的自己淡淡一笑,可是,蕭天佑的麵龐,卻又在鏡中恍惚出現了。
“不!”江水盈連忙搖搖頭,“我怎麼又想起了他?聽說他現在整天留戀在花叢中,好不快活,我又何苦去再想這個花心博愛之人呢?”
這時,那條小白狗“汪汪”叫了起來。江水盈連忙轉身望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那眉毛,那眼睛,還有他身上那淡淡的香味!真的,他真的回來了!
“你回來了?”江水盈驚喜地叫了起來,連忙上前緊緊握住了秦嶺的手。
秦嶺微笑著點點頭。他削瘦了不少,那雙迷人的眸子,已經深深地陷了進去。
江水盈輕輕地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臉龐。淚水,順著她那美麗的臉龐,緩緩滑落。
“別哭,讓人看到不好。”雖然秦嶺特別依戀她玉手上的溫度,可是,他還是輕輕地針她的手拿了下來。
江水盈這才發現,自己有點失態。她連忙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尷尬地笑著說:“你說你這人,回來也不讓小春子告訴一聲。”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看到在浣衣局的江水盈,秦嶺不禁有些心疼,他知道這裏是個什麼地方,是個比冷宮更為可怕的地方。不過他同時還有些開心,既然江水盈到了這裏,肯定是和蕭天佑鬧翻了,而且肯定非常嚴重。
“回來就好。”江水盈笑著說,“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一早。”秦嶺淡淡地笑著說。他笑起來的樣子非常好看,那微微上翹的唇角,充滿了一種魔力。
看著這張俊美的麵龐,江水盈心中反複問自己:“為什麼愛上的不是他呢?他比蕭天佑長得不差,人品也不錯,可是,可是我為什麼心裏總也放不下那個人呢?”
“我該走了。”秦嶺微笑著說,“以後有什麼事情,還是讓小春子來找我。我剛回來,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江水盈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不知道有多少話想對他說,可是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她隻能點點頭,微笑著說:“我真希望我快點生病……”
“不可以生病!”秦嶺低聲喝道,“我寧可不見你,也不希望你生病。”
……
秋天的金露宮,看上去更加淒冷了。片片黃葉隨風飛舞著,猶如怨婦寄出的一封封無處投遞的信箋,不知道要飛向何方。
秦嶺緩緩向金露宮走去,這時,一精美軟轎從他身邊經過。紅色的紗簾飛舞著,秦嶺清楚地看到了轎子裏坐著的正是蕭天佑,他懷中還擁著衣衫不整的鳳飄飄。鳳飄飄在大聲地嬌笑著,玉頸上盛開的朵朵紅梅,似乎在對所有人宣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