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才人在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江水盈連忙胡亂擦幹臉上的淚水,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樣子,又有誰會好心來看她?現在宮裏人人都知道她和蕭天佑鬧翻了,雖然還沒到落井下石的地步,可是也都唯恐避之不及。
她往門外望去,隻見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太監。這小太監臉黑黑的,愁眉苦臉,兩條倒八字眉,一雙鬥雞眼,兩隻極不安份的大門牙探出了唇外,似乎在為他充當哨兵。
“你是……”江水盈見了這副尊容,嚇了一跳。她搞不懂,憑這小太監的嘴臉,又是如何進宮的呢?難道,讓他進宮的人不怕嚇壞了那些主子們嗎?
小太監微微低著頭,用他那特有的沙啞聲音說道:“我是小春子。”
“小春子?”江水盈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她想了一會兒,突然間豁然開朗,連忙上前將他請了進來,低聲問,“秦太醫怎麼樣了?”
小春子那雙鬥雞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往門外掃去,低聲說:“他說秋天一定能回來的,讓您多保重!”
“還有呢?”江水盈急切地問。
“沒了。”小春子惜字如金,他微微躬了躬身,“我該走了,秦太醫隻讓我傳這一句話。”
毫無疑問,秦嶺雖然身在報恩寺,對宮裏的一切事情還是了如指掌的。因為,他和小春子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係。
“原來,我是最沒用的。”江水盈目送著小春子,軟軟地斜倚在門上,黯然神傷,“秦嶺在外麵,還得一直擔心我。算了,不去想了,從今天開始,我隻不過是一個扳著指頭混日子的女人……”
她故作堅強地笑了笑,轉身回到桌前,沏了杯茶。這茶名喚“楓露清愁”,第一道並沒有什麼顏色,得多沏幾遍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這茶雖然是上品,可是宮裏的嬪妃們根本就不喜歡這種好幾道才出味道的茶,於是便倒了江水盈手中……
蕭天佑站在報恩寺外的樹林中,忍不住想起了當時在禦花園樹林中偶遇江水盈時的情景。她的一顰一笑,無不觸動著他每一根神經。
“皇上,回去吧。”何公公上前勸道,“齊王的病已經全愈了,安大人也帶他回齊國了。這天花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現在隻要將寺裏的人再隔離一段時間,等他們沒事,也可以回宮了。好了,終於好了!”他一邊笑著一邊說。
“何公公,朕問你。”蕭天佑對蕭天佐的離開並沒有感到興奮,他淡淡地問,“你說,是不是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隻有她一個女人呢?”
何公公聽了,搖搖頭笑道:“皇上,您想多了。您是皇上,本來就應該後宮佳麗三千的。不管那些女人怎麼想,她們命中注定都不能夠獨自擁有您。她們得為您生兒育女,開枝散葉……”
“生兒育女?”蕭天佑的眉頭微微一皺,低聲說,“朕隻希望讓心愛的女人為自己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