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柳依依頓了頓,有些害羞地低聲問,“秦太醫看我的身子沒問題吧。我自小身子就非常弱,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呢。”
秦嶺搖搖頭笑道:“身體弱並不代表不能懷孕。柳婕妤隻不過氣血虛了點兒,稍微調理一下,就沒問題了。”
還沒有切入正題,秦嶺看著沉默不語的柳依依,靜靜地坐著。他知道,那些話肯定會說的。
“江姐姐的傷沒大礙吧。”柳依依咬了咬嘴唇,終於開口了。
秦嶺笑了笑:“傷非常重,她剛從死神手裏逃脫出來。現在已經沒大礙了,隻是需要靜養。”
“大約多長時間才能夠全愈?”這才是柳依依最關心的。她知道,隻要江水盈身體一全愈,皇上肯定會寵幸她的。看那天皇上在福寧宮那激動的樣子,柳依依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要失寵了。
“一個月就差不多了。”秦嶺的臉上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不過這期間不能吃蝦蟹類的東西。否則的話,傷口會惡化的。”
柳依依的臉漲得像剛出鍋的螃蟹,她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勉強笑著說:“不打擾秦太醫了,您還是去重華殿吧。江姐姐的傷要緊。”
秦嶺施了一禮,緩緩走出了飛絮閣,臉上泛起了一絲奇異的笑容。對於柳依依,他還是非常了解的。那個看似柔弱善良的女孩,其實就像是一條暗河,底下波濤洶湧。他不會讓蕭天佑那麼快得到江水盈的,隻不過這次的計謀,她得忍受著身體上的傷痛了。
太陽漸漸落山上,一彎新月正漸漸掛上了樹梢。雲歸岫,花無語,煙絡橫林。美麗的叢林當中,一朵朵淺青色美麗的花兒,正在枝頭怒放著。這花朵非常淡雅,潔白中略帶著淡淡的青色,五片美麗的花瓣微微合攏著,如欲合攏的手掌。
郭貴妃站在樹下,輕輕地摘下了一朵,放在鼻子下麵嗅著。隨即,又將它扔在了地上,用腳使勁地踩著。
“娘娘,您來了。”一藍衣男子翩然而至。隻見他劍眉星目,氣態超凡,頗有點閑雲野鶴的味道。
“安盛,你來了。”郭貴妃臉一紅,似乎回到了少女的時光。
“娘娘,請您不要這樣稱呼。”安盛一臉正色,“下官是齊國派來的使者。”
“使者?”郭貴妃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冷笑道,“安盛啊安盛,你就這樣對我?當年,你明知道我是即將入宮的妃子,為什麼又要招惹我?”
安盛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情的事,哪裏分得清誰對誰錯呢?當年的他,年少輕狂,原以為可以帶她走遍海角天涯,遠離世俗的紛擾。可是,命運並不掌握在他手裏。他隻不過是一個浪子,無牽無掛,而當年的郭鳳凰不一樣,她有父母,有著無數的牽掛。如果他將她帶走,郭家將難逃噩運。
風輕輕地吹著,吹落了一地花瓣。
落在地上的花瓣,又怎麼可能重新回到枝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