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書生走進亭子裏,做了下來,而蕭輕塵和流觴墨舞則是站在一旁老老實實的。就像壞學生在接受先生的訓導一樣。
“我出了趟遠門,今日才回來。聽聞前幾天你們兩個品茶論道,然後殘秋和涯霜雪悟道,即將踏入第四境?”蔣乾嵩說道。
這件事他聽聞也隻是從蕭博的嘴裏聽聞,這件事早就被下了禁口令,出來蕭博和蕭輕塵流觴墨舞之外無人敢提起。
蔣乾嵩說道“輕塵,你的天賦沒有墨舞如此之高,但是悟性卻是極好。但你也就因為這世間凡事所牽累,好也好,不好也好。一切就看你的了。我們誰也幫不了你。”,蕭輕塵點點頭,蔣乾嵩理事向來字字珠璣,針針見血,就算是蕭博有些事還得請教於他。
蔣乾嵩又對流觴墨舞說道“墨舞,你的天賦之高是我此生僅見,悟性也不弱。但是記得天道之常,物極必反,你越是如此,將來踏上武道巔峰之時便比他人難上百倍,成,也就入聖超脫,敗,也就落入塵埃!”
“墨舞謹記師傅教誨。”流觴墨舞這一刻莫不如大家閨秀般,極其淑女。對蕭輕塵和流觴墨舞說完,蔣乾嵩咳嗽幾聲,用手帕捂住嘴,手帕有暗黑的血跡。這是蔣乾嵩自絕經脈留下來的後遺症,盡管吃了很多靈丹妙藥也不見好轉。
“這次你行冠禮之後,你就要接手北涼了。這北涼也不想看上去那麼鐵桶一塊,人啊,時間久了就有私心,這一點也不常見。你爺爺沒去,他就是北涼的支柱,如果你不能成為支柱,那北涼也就散了!”蔣乾嵩教誨似的對蕭輕塵說道。
自大乾建立那天就有了北涼,既然如此也就有了派係,雖然經過歲月變遷派係之爭還是難免的。
“雖然你叔叔可代替了成為北涼支柱,但是他無嗣這是最大的弱點。這北涼最後都要落在你的手裏。”蔣乾嵩把手帕收回來道。蕭輕塵默然。
“聽聞你之後要去江湖?”蔣乾嵩喘了口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他沒真氣護體自然覺得天氣寒冷。這時畫鴛已經端來了炭盆,蕭輕塵也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蔣乾嵩身上。
蔣乾嵩這時才感到暖和點,蕭輕塵說道“是的,去趟江湖。”,蔣乾嵩點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在上麵還留著一些棋子,也是時候該動動了。”
蔣乾嵩轉頭對流觴墨舞說道“墨舞啊,輕塵行冠禮之後,我要去趟千雪見見幾位老朋友,我一生武功盡廢,路上又多匪徒,不安全,你和我一起去見見。”
流觴墨舞點點頭,蕭輕塵說“師傅,我也陪你去吧。”,這位與江湖百曉生齊名的白衣冷劍的朋友,豈是易於之輩,他怕流觴墨舞一個人對付不過來。到時候師傅受傷,流觴墨舞也受傷,那就不好了。
“不用了,到時候你去幾個地方,拿一些東西。那些東西是你父親留下來的,你先去大乾的江湖,然後回北涼王府來,我有東西給你。之後你再去一趟千雪。”蔣乾嵩對蕭輕塵說道。
沒人會忘記這位被稱為落子前五十手天下無敵之人,這五十手讓的多少對手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當年他為一個女子掀起腥風血雨,也因一個女子自絕經脈。天意造化就是這樣弄人啊。
“還有這次你爺爺的這次出手,估計吧千雪那邊攪得一團糟,你要乘機啊,機不再來!”蔣乾嵩想起蕭博之前和他說過的事,對蕭輕塵說道。蕭輕塵知道蔣乾嵩說的是什麼,說的就是自己的落子。
蔣乾嵩靠在椅子上道“當年你父親被人算了一命說北涼當興在你,這一點我也不敢妄論,隻能說成事在人了。教了這麼多的權謀給你,到時候你不要讓為師失望啊。我這麼多年以來就隻收了你和墨舞兩個徒弟。”
“墨舞啊,你在唱唱藥師本願經給我聽聽,按佛家之理,這是可以去病的。”蔣乾嵩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第一大願。願我來世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自身光明熾然。照曜無量無數無邊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隨好莊嚴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無異。
第二大願。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網莊嚴過於日月。幽冥眾生,悉蒙開曉。隨意所趣,作諸事業。”
聲音空靈,如九天之上傳來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