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腔荒涼,心中自有一股悲嗆。萬籟俱寂,山間隻有歌聲回蕩。一口酒灌下,白雲軒大笑,眼角晶瑩點滴。白衣女子呆呆的看著器狂的蕭輕塵,聽著這悲涼的歌聲,不由得隨著輕和起來。
她看見,茫茫大地之間兩股軍隊在弑殺,哀嚎不斷,殘肢斷臂。戰陣中央是大乾的軍旗,隨風飄揚,旗下滿是屍體,有大乾的也有敵人的。他們在怒吼,在用身體擋住了刺向兄弟的刀槍,在死前隻是回頭望望了大乾的方向。將自己的刀槍刺入敵人的那一刻,咧嘴一笑,拔刀抽槍砍向下一個敵人。他們誓死保護著那麵大乾的軍旗。
她看見在軍營裏他們在說笑,在說著自己的事,開心的不開心的,說著自己有著幾個兒子,說著自己有個賢惠的妻子。拿著前幾個月家裏來的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雖然不識字,卻還是那樣的開心。他們是一群有血有肉的好男兒!真漢子!
她看見出征前,他們擦拭著自己的武器,輕撫著自己的愛馬。臨行前在仔細的看看自己生活過的地方,看看和自己打屁聊天的兄弟。他們最後相視一眼,便衝向了敵陣,他們知道這次自己也許就回不去了。可是他們義無反顧。
“殺!殺!殺!“
馬蹄聲震,聲如驚雷。山下寬廣的廣場下,站滿了六千北涼披甲士。“誰言豈曰無衣!我願誓死殺敵。“六千勇士齊聲唱到。悲嗆之聲在八寶山震開烏雲,讓的月光直射在碑前。
“看見沒有他們還沒有忘記你們呢。估計他們是和禦林軍打了一番就跑出來了,你們看後麵還跟著一夥人呢。“
蕭輕塵站起身來,身子一動,掠到六千披甲士陣前。看著這六千披甲士,舉起手中的酒壺。麵向戍邊軍魂碑,六千披甲士紛紛下馬,舉起自己手裏拿的酒。
“魂歸來兮,與子同往!“蕭輕塵大喝,六千披甲士也隨著大喝。
“魂歸來兮,同飲烈酒!“六千餘人將壺中酒,傾倒而出。
“魂歸來兮,寧死勿忘!“六千餘人,仰頭杯中餘酒將酒壺摔在地上。
“跪!“鎧甲鏘鏘。抱拳,雙膝下跪。”叩頭“”咚,咚,咚“三聲響頭,震得樹木都搖擺起來。
“一路走好!“白衣女子靜靜的看著這群男兒,熱血男兒。她覺得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無可置疑。他們比之朝堂上的文武都來的高貴,雖然他們被叫做丘八。同時他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為了政治,他們要獻出自己的生命,來保護自己在乎的東西。為了國土,他們甚至妻離子散。他們粗魯,他們無禮,他們喜歡說著這樣那樣的葷話,可是他們才是最真誠的人。
一時間白衣女子看著月亮,看癡了。連六千披甲士什麼時候走都不知道。直到蕭輕塵站在他的麵前。
“走吧,我送你回家”。蕭輕塵抬頭看了看月亮說道。蕭輕塵把白衣女子驚醒。
“他們都走了?”白衣女子環顧身後,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
“走了,都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留著他們在這裏安靜安靜吧”蕭輕塵不理白衣女子向前走,白衣女子隻能跟了上去。
皇宮裏禦林衛統領早已經把六千山海關披甲士,擅闖出城的是稟報給了皇上。皇上隻是淡淡的道“隨他們去吧,他們乃我大乾王朝的功臣。而且蕭愛卿治軍有方,相信那士兵不會闖出什麼禍的。“最後一句卻是對白洛河說的
蕭洛河站起道“請皇上放心,我戍邊之將士,無不對臣的為命是從。相信,沒有臣的命令,他們是不敢做出什麼違背皇上的事的。”
聽著蕭洛河這樣說道,白玄哈哈大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蕭輕塵和白衣女子一路走去,蕭輕塵的話顯然多了些。一路上基本都是蕭輕塵在說著,說著他的那些兄弟,不管活著或者還是埋了的。
“你不後悔嘛?”白衣女子突然偏過頭,問道。
“後悔?嗬嗬,我家的老頭子就說過。人呢就是這樣,明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將來要後悔的,可是呢,還是要這樣做,然後到後來就後悔,說白了即是犯賤。“蕭輕塵摸摸了旁邊和自己並肩作戰的白馬道。
“那今天,你後悔嗎?“白衣女子似是鼓足勇氣問道。
“我這個人,從不犯賤。”蕭輕塵調笑的說道。
白衣女子笑道“你說的噢。“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有一輛馬車,馬車旁站著五六人。
“我到了,再見吧。”說完,就戀戀不舍的走向那輛馬車。而蕭輕塵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走。蕭輕塵看了看自己的白馬,拍拍白馬,轉身就走。
“對了,我叫聞人清淺!記得啊!”白衣女子回頭大聲喊道。
“我叫蕭輕塵。”蕭輕塵頭也不回應到,原來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