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不相信經曆過生死之後,她就一點不驚惶,經曆親人的背叛,她就可以完全置之腦後。
她現在這個樣子,到底還是撐出來的,若是眼前的人是秦子木,她必定會哭的撕心裂肺還把眼淚鼻涕一起蹭到秦子木身上去。
“別說得那麼淒慘,你要是難過可以,我也可以聽你說。”
“我以前就特別喜歡裝哭給子木看,不管什麼事隻要我一哭,他一定就會聽我的。可是現在我不想這樣了,大俠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對象是秦子木,你想要什麼他都會給你。現在你無人可以撒嬌耍賴,所以你開始沒心沒肺了。
溫煦搖搖頭。
含笑立起身,指指溫煦,“因為你說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
那隻是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才說的蠢話,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定然不會在那種情況下說這話。
“你竟是那麼聽話嗎?”
這一夜,溫煦留在了自己的賬中,兩個人各懷心事輾轉反側,第二天都盯著血絲密布的眼睛出去見人。
含笑杵著藥就快要睡著的樣子被趙越看去不由得歎氣,副將如此不知節製可不是什麼好事。
“趙大夫,溫將軍讓你去一趟。”
帳外張易喊了一嗓子,把昏昏沉沉的含笑給喊清醒了,她搖搖頭繼續杵藥。
“林公子,你不必再做這個,幫我給這位小兄弟看看。”
“哎,好。”
趙越收拾了東西跟著張易去了溫將軍那裏,含笑坐下,搭上前來看病的小兵的手。西北幹涸寒冷,含笑的手上已經裂開了幾道口子,這在這些男子的眼裏是算不得什麼的,含笑也沒好意思大驚小怪。
隻是不小心扯到就會流血,遇熱會疼得更甚。
"林大夫,你的手指在滲血。"小兵好心提醒。
“無妨。這位小兄弟,我看你脈象平和不像有病的樣子,而且你一直盯著在下看,這是為何?”
含笑發現這幾日沒事跑來晃悠的人越來越多,這會逮住一個看上去老實好欺負的她必須刨根問到底。
“林公子......”
“你若是不說我就稟了副將你得了癆病。”含笑迅速掐斷他的話。
小兵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片刻之後像隻鬥敗的公雞般垂下了頭,“林公子可不能告訴副將。”
“嗯,君子一言。”反正我也不是君子,要真是什麼不好得事我必須得讓副將知道才好。
“其實林公子風度翩翩又醫術精湛......找什麼樣的女子沒有......為何好這一口?”
好這一口?含笑不解,“哪一口?”
“就是您跟副將那檔子事啊,倆大男人的,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何苦來?”
含笑愣了一會,義正言辭地拉過他低聲問,“老實告訴我,我跟副將那檔子事都有誰知道?”
小兵皺著眉頭,“大概都知道了吧。”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且回去吧,下次沒病不要往這裏跑,若是耽誤了真有個什麼病痛的兄弟我可不饒你。”
這話真是大義凜然到令人發指,小兵點點頭,看向含笑的目光似乎沒那麼鄙夷了。
小兵一走,含笑笑得差點趴在了桌上。
溫副將,你也有被人指成斷袖的一天,哈哈哈,真不知道若是被他知道了,該是個什麼反應,這事一定得挑個好機會說給他聽聽。畢竟同為當事人,他也該有知情權。
溫絜放下京城來的信件,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閉目養神。
“將軍,我來了。”
“嗯,聽聞大郎跟林公子最近鬧得有點過了?”
若不是身處這個地方,溫煦怎麼胡來他都可以不管,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給他添亂,還是跟一個男子,傳出去讓將士們如何看待這個副將?
“將軍,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說不當說。”
“有話盡管說。”
“是,”趙越點頭,“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郎既是將軍遠親,至今未娶將軍也是有責任的,何不給大郎說門好親事?”
原本要嫁給溫煦的女子已經死了,看溫煦的樣子也是無心娶妻一事,溫絜擺擺手,“京中隨時可能生變,若要在這個時候給大郎說親怕是不可能。”
“是。”
趙越雖隻是大夫,其本質更是一位軍人,將軍的決策他都毫不猶豫地執行,哪怕將軍要他往南走,撞了南牆他都會把南牆拆了繼續往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