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激憤異常。站在一旁的張清都忍不住替他了把冷汗。這番話,足以被判個大逆不道了。
“難道你忘了!你口中那個區區的女人,是當今太子的親娘,朕的發妻!”蕭華軒目光如冰一般冷漠,他看著淩斐冷聲道。
淩斐卻好像豁出去一般,完全不顧蕭華軒的話。他驀地撩袍跪地拱手道:“天子自當以國為家,先國後家。豈可為了一己私欲,而不顧百姓。就算她是皇上的妻子,可無名無分,也隻能算普通女子!”
“你——”蕭華軒竟被氣到說不出話來。他然大怒道:“你放肆!淩斐!你真當朕不敢殺你嗎!”
淩斐竟以頭扣地,然後拱手道:“微臣世代忠臣,也不乏以死相諫之人。皇上若為此要處死微臣,臣也無話可說。”
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竟讓蕭華軒沒有還口的餘地。隻能氣的手指頭都在顫抖。以前的淩斐,雖然有時候也會直言相諫。但是從來沒有如此頂撞過他。
張清忙上前替蕭華軒順著口道:“陛下,切勿動怒。龍體為重啊!”方才太醫才診治完畢,還沒有進藥,這會兒卻又氣了。
蕭華軒猛地推開張清,怒道:“來人!將淩斐打入天牢!”他憤怒地看著這個曾經是自己幕僚的男子,也曾經是自己兒時朋友的人。
張清知道蕭華軒隻是因為一時氣憤,到時候氣消了應該就沒事了。於是猶疑道:“陛下,請三思……”
蕭華軒瞥了張清一眼道:“朕的話,你沒有聽到不成。”張清一怔,抿唇躬身道,“是!”說罷,就退了出去。
等張清回來的時候,身後已經帶了幾個侍衛。侍衛們欲上前架起淩斐離去。然而卻被淩斐推開。淩斐站起身,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道:“我自己會走。”說罷,頭也不會的向門口走去。
張清看著那些人離開隍烈宮,微微的蹙眉。回過頭看著蕭華軒道:“陛下,您——”然而蕭華軒卻又瞥了他一眼,很明顯的要他閉嘴。
張清識趣的閉了嘴,沒有敢再多言。
第二天早朝,一道聖旨下來。當今太傅因出言不遜頂撞皇上,被貶為靈州知縣,三日內離京赴職。朝堂之上,沒有人敢出麵求情。
靈州,是在邊關的一個小縣。五年前曾經發生過瘟疫,瘟疫過去,壯丁歿了不少。人少地多使得不少土地都荒廢了。那裏年年鬧饑荒。且民風刁蠻,一向是讓人頭痛之處。
朝中傳聞,聖旨下之前,皇上曾親自去問過淩斐有無悔意。然而太傅大人一副倔脾氣,死不肯低頭。於是落得這個下場,官員們不少都小聲議論,這是恐怕也隻能怪其不懂得為官之道。
自古上行下效。那是為官之道。而淩斐太過耿直,也難怪他們淩家祖上,死在官場的就好幾個,還都是自己尋的死路。
淩斐離京的那天,蕭華軒默默地在隍烈宮坐了許久。他知道這件事,其實淩斐並無過錯。他隻是錯在不懂得看帝王臉色。
想起淩斐那日的話,句句責怪猶然在耳邊,蕭華軒忍不住苦笑。他總覺得現在自己快要成為暴君了……
筱筱……筱筱……蕭華軒輕聲的念叨著這個名字。這個世界,恐怕隻有蘇筱會讓他變得溫柔起來。
可是筱筱……你現在在哪裏呢?是生還是死。蕭華軒疲倦的閉上眼睛,手中的酒杯傾斜,酒液流出打濕了衣裳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