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繁星環繞。
一片清冷冷的月光灑在禦花園中,皎潔明亮。
樹影婆娑,有微風吹過,樹枝顫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蕭華軒還沒有睡。他從晚宴回來之後就一直坐在書房看著奏折,看了幾本便把奏折放下,扶著額頭。
“陛下。”張清上前去,一麵替蕭華軒著太陽穴一麵道,“三更都已經過了,請陛下以龍體為重。”
蕭華軒眼神微冷蹙眉道:“昨日之事,是你通知淩太傅的吧。”
張清停了手,跪下道:“奴才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蕭華軒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有幾條命,能經得住萬死?”說罷,冷笑一聲,站起身走了出去。
張清沒有明白蕭華軒的意思,猶豫了片刻才站起了跟了出去。
蕭華軒穿了一件玄色袍子,在花園中緩步行走。
本想是回寢宮休息,卻心煩意亂的向著禦花園走去。
禦花園的小池中,一池荷花早已枯萎,隻剩下殘荷,顯得有些衰敗。
月光清朗明亮,不用挑燈也能將園中的景致看的清楚。
然後蕭華軒就看到假山的小亭上,有一個人影。那人穿著一身暗色衣袍,正仰頭喝酒。
蕭華軒看了一眼,快步地走了進去。
蕭梓何已經坐在這小亭中喝了快半個時辰的酒。
宮中的酒入口綿柔,不知不覺喝了兩壺竟都未曾覺得有多少酒意。想起在邊關的時候,喝北方人家自己釀的酒,入口辛辣,一路似乎要灼燒到胃。起初喝了一碗酒已經有了醉意,再後來,也可以如同北方的漢子一樣,大碗大碗的喝酒。
蕭梓何雖然喝了許多的酒,但是警覺性還是有的。
所以當蕭華軒走向小亭的時候,他就看見了。
蕭華軒走到小亭中,停在了蕭梓何的麵前,眉頭微蹙。
蕭梓何也停了下來,看著蕭華軒,但是他並未起身行禮,而是微微揚起嘴角笑道:“哥。”
蕭華軒心中驀地一震,他已經太久沒有聽過他叫他哥。
小時候,他們是一母所生。自然走的是最近的。蕭梓何不喜歡隨著宮中的規矩叫他皇兄。總是喜歡和平民百姓一樣,牽著他的衣角叫他哥。
一個字,那麼輕而易舉的喚起兒時的記憶。
小時候,他們一同吃一同住,一同玩樂,一同受罰。
隻不過那時的蕭梓何是一個如同姑娘一樣含羞膽小的王子。
再後來,他們都大了。蕭梓何依舊是一個躲在蕭華軒身後的弟弟。
幾次,蕭華軒看到蕭梓何被二王子算計,弄得一身狼狽。終於氣不打一處來,第一次出手打了他。
蕭華軒還記得他那一巴掌打的很重,他的話也說得很重,他說:“好男兒自當奮發自強守護國家,而不是躲在別人身後如同一個女人一樣。你這樣要怎麼在這個皇宮活下去?難道你指望我在你麵前護著你一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