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寒怔怔出神,他看見了南國一片飄落的櫻花,以優雅的鍾擺落姿超越時空,輕輕點在了北國無垠的雪地之上。
實際上,這隻是少年的過分想象,他真正看見得是少女的臉龐與嘴唇。少女戴著黑色的眼罩,遮擋住了雙眼,但少年已經沒有足夠的想象力再去幻想那對眼眸是如何的美好了。
白朔寒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了少女白色的長發披在雙肩上,一身黑衣黑裙包裹住婀娜的身姿,與凝兒的形象完全一致。他細細打量,不住點頭,親眼看見手遊中的人物來到自己的麵前,他眼中的震撼難以掩飾。
少女靜靜立在原地,沒有說話,即使身為係統,她也有疑惑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稱呼白朔寒。如果叫他“主人”,那顯得自己太過柔弱與恭敬;如果叫他“白朔寒”,那又顯得自己太過冰冷與驕傲。
她是個不太一樣的係統,一個有個性的係統,才會為這種事情而疑惑。
但白朔寒告訴了她答案,他真摯地微笑著,輕聲道:“你的名字是白凝兒,也就是我的妹妹。今後咱們兄妹齊心,一定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找到回地球的方法!”
少女聞言隻覺得事態的發展有些古怪,明明自己才是要給他發布任務的係統,怎麼被他搶先了一步?不過她轉念一想,白凝兒這個名字倒是很合心意,而且叫這個人“哥哥”的話,的確是比自己設想的那兩個稱呼都可以讓她接受。
白凝兒暗暗點頭,她決定要試一試這個稱呼。按照道理,一個係統是不會害羞的,但她是不一樣的係統,忽覺害羞的她隻能以細細如蟲鳴的聲音道:“哥哥……”
白朔寒聽到這一聲呼喚,因為背井離鄉、遭受冷眼而生的種種負麵情緒頓時煙消雲散。他一點頭,應道:“妹……妹妹!”
他也有些緊張,麵對精致的虛擬人物與活生生的絕美少女的感覺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所幸他已經看過凝兒很多次,這才沒有樂得暈過去。
“那麼妹妹,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辦?”
白朔寒收拾心情,提出了疑問。現在空間晶石沒了,凝兒也成功化為人形,的確是時候考慮下一步的行動了。而對他這麼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來說,讓凝兒出主意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對這個世界的記憶也損壞了許多,並且也需要時間來恢複係統的任務與獎勵功能,在此之前,就麻煩……哥哥去旅館洗盤子,乘機搜集情報吧!”白凝兒很快給出了回答,她接著說道,“等哥哥搜集完情報,我有獎勵給你。”
白凝兒的獎勵對於白朔寒來說擁有極大的鼓舞能力,他打了個激靈,顫抖著問道:“什麼……什麼獎勵?”
“嗯……我在融合了空間晶石後,每天都能凝聚出一點液體的星光力量,雖然不多,但是能夠幫助哥哥改善體質,早點激活生命輪盤。”白凝兒如實相告,言語間對“哥哥”這個稱呼越來越習慣了。
白朔寒聽得似懂非懂,但聽著凝兒一口一個“哥哥”,他也就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道:“好,那我這就去洗盤子了!”
說完,他打開房門,一溜煙跑了出去。
…………
在和旅店的老板說明了自己想要洗盤子掙點工錢的意願後,白朔寒被帶到了旅店的後廚房。雖然他是林家的女傭帶來的人,但旅店老板對他卻沒什麼好臉色,開出的工錢也低得可憐,洗一百個盤子隻給五能元。
“你好好洗,洗的不幹淨我可不給錢!”旅店老板留下這樣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白朔寒不明白為什麼這老板對自己這麼苛刻,他心覺無奈,隻得拿起滿是油膩與食物殘渣的盤子開始清洗。
後廚房之內還有一個男人,他穿著一件白大褂,臉上也帶著白色的口罩,滿頭黑發濃密,正在低頭洗著餐盤。
白朔寒心中一動,湊近過去,道:“叔叔,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裏的,能不能和你打聽點事情?”
男子沒有抬頭,隻是低聲說道:“不巧得很,我也是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裏的。除了知道這城叫五柳城,這間旅店叫五柳旅店之外別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的聲音隔著口罩傳出,顯得十分低沉。
白朔寒心覺這人很古怪,也就沒有再多問,他卻沒有注意到這男子低垂的雙目中,有猩紅的光澤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