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裏的謊言和隱瞞都是必要的甜蜜調劑,我們通常都希望它們瑕不掩瑜,可是每每都會用顯微鏡去解析它們,結果便是什麼都禁不起細細推敲。
現在的我隻是傷心,不敢說自己錯信了他,他本身並沒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隻是氣自己太天真,太容易被眼前的事物蒙蔽眼睛。我說:“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什麼,不如考慮一下白桐跟你說的吧。”他雙手緩緩放開,聲音有些失落:“嘉魚,我做這些不是單純為了我自己,我背後有太多人需要我負責,我不能倒下。”
同樣犯了錯,可是我竟然覺得蘇瑾南是對的,我一定是瘋了,要麼就是太愛了,愛到沒有了原則,愛到分不清是非。
我們沉默以對,根本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久久之後,我邁著輕浮的腳步出了別墅。
兩天之後收到蘇瑾南的短信:“嘉魚,我能做的隻有這樣而已,我有我的苦衷,不敢要求你全都明白,但至少希望能稍微減輕你的負罪感。”
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屏幕上,這一字一句都是他的心裏話,他何曾這樣低聲下氣的求過誰,可是我心裏的疙瘩真的就能解開嗎?
我試著聯係白桐,幸好她還是自由身,實在很想見她,不為別的,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去做這件事。費了好大勁才找到她的住處,她好像知道我要來,客客氣氣的請我進屋坐下。
“你還好嗎?”連我自己都覺得很虛偽。
“你看上去比我還疲憊。”她語氣輕鬆,確實如此,我現在看上去像遊魂一樣。
我絞著自己的手指,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現在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話本身已經太難得,似乎說什麼都會顯得多餘,因為我幫不上忙,也沒有什麼立場能真正讓我插手,為吳淵?為孩子?為白桐或者是我自己的良心?好像理由都太輕。久久之後我說:“我求過蘇瑾南了。”
她並沒有驚訝,語氣淡淡然:“我知道,葛周已經到了看守所,現在就等著走司法程序了。”
“對不起。”那聲音連我自己都快聽不清了。
她說:“你不需要替他道歉,我反倒要感謝他,是他提前結束了葛周地獄一樣的雙規,我早上去看過他,也是蘇瑾南打過招呼的,葛周好像釋懷了,我還有什麼好爭的呢?”白桐今天不施粉黛,原來她也可以這樣清秀飄逸。
“蘇瑾南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沒辦法再說下去,現在說什麼都無異於落井下石。
白桐反而很看得開:“我知道,能讓他這樣傷心,我也算扳回一城了。這種事從來都不是比誰贏得多,而是比誰輸得少,我和葛周現在還是那麼相愛,比起你們,我們在這一點上好得太多。”她一語就說出了我和蘇瑾南現在進退維穀的境地,確實如此,我們在感情上輸的一塌糊塗。
“我有件事想厚著臉皮求你。”我自覺有些不合適,趕緊補上一句:“你可以不答應的。”
她笑笑:“你說吧。”
“孩子的身世可不可以別告訴吳淵?”心裏陡然疼痛一下,想起吳淵當時雙手掩麵的苦楚,他已然禁不起那麼多變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