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走。”緊緊抱著她,她的眼淚從我領子裏掉進去,燙得我皮膚一寸寸像是著了火一樣,我安慰道:“你安心睡吧,我在呢。”
“嘉魚,我要離婚。”
“那他對你的傷害怎麼算?”
“我沒……沒精力跟他糾纏了,我隻想盡快離婚……趕緊脫離這個夢魘,我現在隻要一閉上眼就是他在我身上做那些事,我……”她再一次聲淚俱下,哭得不成人形。
她說:“當初沒有帶走這些行李,好像冥冥之中就注定了我有一天還是要回來的,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我忽然有些難受,很多事情,我們未必對結果一無所知,隻是往往刻意忽略造成這結果的過程,隻因為那情節太過不堪回首。
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她弄睡著,夢裏她始終不得安穩,不是皺著眉就是雙手死死護在胸前,我看著一陣陣心寒,本以為她這次是段好姻緣,原來還是孽。之前還花兒一樣的人,現在看著形如枯槁,都說愛情傷人,原來不愛了,更傷!
“喂,李雨澤嗎?我想問你點事?”我輕手輕腳上了陽台。李雨澤那邊倒是拿出點律師的風範問道:“是不是碰上什麼麻煩了?”
我心想雖然關情和他認識,但畢竟這種事不是好事,避諱一點也應該,於是說:“我想打聽一下婚內強 奸的事。”
“什麼?你好端端的打聽那個幹嗎?”
我盡量壓低聲音說道:“我剛才在看一個連續劇,你也知道我這人感情泛濫,那種婆婆媽媽的情節演得真讓我上火,裏麵女主角就是被那啥啥了,我想知道這種官司女方的贏麵大嗎?”
他沒有再問,多半是相信了,他說:“一般來講,犯罪要具備四個條件:主體、客體、主觀方麵、客觀方麵。說白了,主體就是男方,客體就是受害者,主觀方麵是故意,客觀方麵就是時間地點之類的,罪名能不能成立就要看是否有犯罪結果,也就是那女的被那啥啥了。”
“那要有什麼證據才能證明?”
“這種事情是發生在婚內,證據就比較難了,男方完全可以說是女方自願的,畢竟他們有婚姻事實。”
“那也就是說沒希望了?”
“也倒不至於,這種事既然違背了女方的意願,女方為了捍衛自己的貞操權,自然會反抗,那麼就必定會有肢體衝突,如果說有醫院的驗傷證明就等於有了一部分證據。”
“一部分?難道這個還不夠?”
“當然不夠,男方可以狡辯為單純的家庭暴力,就和強 奸沒關係了。”
“那怎麼辦?”
“最好是有目擊證人,或者是有人之前見過男女方雙方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這樣的證據就比較有力度。”
我有些不寒而栗,關情連一個字都不願多提,要是被人看見,她恐怕真的就活不成了。
“嘉魚。”他頓了頓才問道:“你……你看的是什麼電視劇?”
果真是律師的腦袋,不好騙,我隻能一筆帶過說:“這種家庭倫理劇隻會浪費你大律師的時間,小孩子家家的別問那麼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也不等他說話就收線了,夜風吹得我有些顫栗,腦子裏全是臆想的畫麵。那男人把關情一巴掌打翻在地,然後像禽獸一樣撕扯她的衣服,直到不著存縷,然後用皮帶捆綁住她纖細的手臂,在她胸前撕咬著,全然不顧她的哭喊求饒,最後,最後……
想到這裏胃裏竟難受起來,那些充斥著暴力和哀嚎的場麵讓我一陣陣惡心想吐,不管不顧衝到衛生間裏,一下跪在馬桶旁卻吐不出來,隻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滴下去,濺起朵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