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個白眼,抿嘴一笑,用娃娃音說道:“大爺,您今晚是想挨罵呢還是挨打擊呢?”
“打住,快別這樣了,怪瘮人的,我可不想把車開山溝裏去,咱不差這點交通事故來炒作。”他那一臉的嫌惡我看著一陣爽。
“你不是還說男人都喜歡矯揉造作嗎,怎麼這會兒又受不了了?”
“那些男人是摸不著所以才惦記,我身邊多的是這種女人,一開辦公室門就能看見烏泱泱一大堆,我早膩了。”他不如自豪的說:“反倒是你這種毛坯石料的貨色我看著還能實用經濟實用寫。”
“去你的!”我一指頭戳他腦門上:“就說你沒文化,連誇人的話從你嘴裏說出來都各應,你就不能說我清水出芙蓉,自然率真之類的,非把我往石頭上扯淡。”
他牽起嘴角:“你要是石頭也是鑽石。”
我心裏美滋滋的:“這才像句人話。”
對麵一輛下山的車,車燈晃得我真不開眼,下意識撅著身子指著那車罵道:“誰啊,不知道有對頭車的時候要關掉遠光燈嗎?要不是這車比你那金貴,早一把方向撞死你了!”
“喂喂喂,好好坐著,激動什麼啊。”
蘇瑾南的話一點建設性都沒有,我扭頭看一眼那車的背影,這個車牌好像是楚襄樊的,怎麼剛剛一晃眼還看見副駕駛上坐著個女人來著,他不是十點的飛機去香港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還有那女人是誰?
滿肚子疑惑,又不好叫蘇瑾南幫忙看,隻好發個短信給小李,她回的倒快:“他早就去機場了,現在估計都已經在天上了。”
我剛把手機裝進口袋她又發了一條:“你幹嘛突然問這個?”
“沒事,我就是看見一輛車挺像楚襄樊的。”按下發送鍵,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她千萬別胡思亂想才好。
“到了,下車。”
“阿嚏!”我才打開車門就打了個噴嚏,真造孽。
他脫下衣服披給我:“別凍著,你要是進醫院了我可沒時間去陪床。”
他雖然嘴上不承認,可他心裏怎麼想我是清楚的,鴨子死了嘴撐著。俯首一嗅,衣服上還有他的味道,說不出是男士香水還是洗衣液,總之很好聞。
“我們來幹嘛?”
“挖寶藏。”他從後備箱拿出鏟子遞給我,我有些不解,他指指一旁插著支玫瑰花的小土包,真是一枝獨秀。
我沒挖幾下那土就看見個巧奪天工的雕花描金妝篋,我回頭看看他,他微微點頭示意我打開。
“好漂亮。”
裏麵的東西我在打開之前就才到多半是首飾一類的,可是它卻出乎意料的精美。那是一對扇形的耳環,用材料是黃金,我從來都覺得黃金首飾最土氣,可是這一副耳環卻出奇的典雅,連一片片扇骨上的鏤空花案都細細雕琢,看得出匠人超人的手藝。
“這是給我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這是我姥姥的東西。”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
“不要拒絕我,好嗎?”他眼神直勾勾盯著我,我連逃避的退路都沒有,那不像是請求,倒像是咒語,我竟像是被下了將頭一樣,將妝篋小心收好。
他笑起來,滿山的春草也笑了,一時間上下燃氣煙火,在這裏看剛剛好。
煙火我是看過很多次的,唯有這一次真是美得不能用言語形容,那變幻莫測的光照亮了腳下那一方城,真真火樹銀花不夜天。
“那是什麼地方?”我指著山下煙花的出處。
“上次我跟葛周說的人工湖。”
“我怕就說怎麼著點上竟會有煙花。”
他伸手搭在我肩上柔聲道:“別說話。”繼而轉臉在我額上輕柔一吻。
太多的言語都隻會驚了如此半闕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