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悉心照料(1 / 2)

他驅車不過拐了個彎就停在了另一個院子裏,還是老式洋房,不過花園裏竟然有一座玻璃的花房,裏麵開滿不當季的茉莉花,一朵朵潔白可人,好似隔著玻璃都能嗅得到花香。花房裏架設著說不出的管道設備,總之是供暖的吧。

“漂亮吧?”他側頭問我。

“你家?”他點點頭,這裏的地價恐怕是天文數字了!我滿不在乎道:“奢侈!”

“您回來了。”上了年紀的管家接過他手裏的東西。

“人到了嗎?”管家應聲說:“到了。”

“還有別人嗎?”我有些疑惑。

“進去就知道了。”我隨他進去,一眼就看見了所謂的家庭保健護理員:“你是讓我在這裏掛吊瓶?”我的表情肯定是扭曲怪異的。

“看來你也有聰明的時候。”進了房子他就去換衣服。

管家領我到客房,資本主義的狂潮鋪天蓋地的襲來,家具擺設雖然樣式簡單,可是必定是高檔貨,我覺得我有些心裏變態,我仇富了!

床邊的櫃子上放著一盞黑釉的香薰座,下麵的小閣裏點著蠟燭,安逸得連一絲顫動也無,上麵的小碟子裏密密匝匝全是剛采擷的茉莉,滿室馨香。精致的床品極有手感,厚厚的被子卻極輕巧,仿佛是一種曖昧不明的重量包裹著我倦怠的身軀。

我躺在床上看著一滴一滴往下落的透明液體,好安靜的房子,靜的讓我忘了一街之隔就是極致的繁華。初春時節還是有些微涼,房間的暖氣開得很足,昨夜被舊夢困擾不得安睡,漸漸起了睡意,眼皮重得不行。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是黃昏,微弱的燈光泛著暖暖的橙色,點滴放得很慢,這感冒的藥水輸得急了就會疼,手掌下麵溫溫的,掀開被子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去的暖袋,如果不是常換,恐怕現在早就涼了,資本家還真是會享受。

屋子裏隻有我,不一會兒剛才的護士就進來拔了針,我穿好衣服出去,懷裏還抱著那個暖袋。

“醒了?”蘇瑾南輕手輕腳沿著樓梯上來,一身居家的打扮,可還是透著風度,天生的衣服架子。

“他們呢?”

“這裏平時除了我沒別人,今天管家也隻是帶護士過來,你睡著他就走了,現在護士也功成身退了。”

“那暖袋?”我有些尷尬。

“護士隻拿了看病的錢,你說呢?”他滿臉笑意,我暗道大少爺也會有細心的時候,暖袋貼著胸口,一陣陣的臉上燥熱。

他上下打量我道:“孫伯父就是厲害,掛一次吊瓶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別過臉不看他。

“下去吃點東西吧。”

“不了,我該走了。”

他笑道:“吃了東西才能吃藥,聽話。”我就像受了蠱惑一樣跟他下樓去了飯廳。

橢圓形的柚木桌子,上麵插著一瓶鮮花,進門時管家剛換上的,聽說是從雲南空運來的。

精致的骨瓷盛著一樣樣的粥品和小菜,清新的香氣勾得我食指大動。

“好吃嗎?”他坐在一旁看著我,我問道:“千萬別說是你做的。”

“我哪能做出這人間極品,還記得小筐嗎?”

“記得。”小筐原名叫肖匡,是蘇瑾南的朋友,不過我喜歡叫他‘拖車’,真正是個紈絝子弟,身邊的女朋友換得比衣服還勤快,幾次見他都領著不同的女人,個個都長得驚為天人,甚至連新晉小花旦都在他的編製內。我更加驚訝了:“是他?!”

蘇瑾南搖頭道:“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我,是他媽弄的,他媽媽做清粥小菜的手藝比禦廚都好,小筐一聽你病了就讓他媽做了吃的送過來,他媽媽更逗,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還特意囑咐保姆要一滴不撒的送到,真有意思。”

小筐顯然是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幾次見麵那情形就差沒一口一個‘嫂子’了。我訕訕道:“不好意思,又是狐假虎威了。”

他瞥我一眼:“那就補償我唄。”我有些不解,他又說:“這粥真香。”我這才注意到他麵前並沒有吃食,他瞧準時機賴皮的張著嘴‘啊’了起來。

我舀起一勺,沒有吹就直接喂了進去,他臉色頓時就變了,皺著眉向外嗬著熱氣,還不停的用手扇著風,唔嚕說:“你想燙死我啊?”

我看著他的窘樣,肚子都笑疼了。

吃過東西又服了藥,剛要出門卻又下起雨,我站在窗邊看著窗戶上密布的雨水,一條條像河一樣流淌,直直流到人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