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章 火(1 / 2)

天地初開,四海之靈蕩於玄黃,陽出東隅,日薄西山,此之謂陰陽二合,然無教化,萬物靈長,皆現混沌之色。

“嘩啦啦——”

一道雷電劃裂沉寂的蒼穹,是夜,周遭陡然卻如白晝般閃亮,巨大的驚雷聲,在耳畔隆隆良久,少年被驚嚇得扔下了手中原本緊拽的木棍。

他原本追尋著一隻肥美的野兔,無意間便闖進了此密林深處,怎料這被部落傳為天罰的九天炸雷竟然在自己麵前降落,莫非自己偷藏穀料喂食自家青牛的事,被上蒼知曉了?

密林很大,倘若白日裏,攀到眼前這被炸雷劈裂的幾抱枯樹頂端,便能看到周遭環繞的起伏山嶺,然而此時這棵枯木竟然被劈倒在地,燃燒開來。

“火?”少年驚奇的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枯木,這不正是部落大巫師所掌管的聖物麼?這可是能將生食烤熟的神奇寶物,部落的族人為了能從大巫師手裏獲取火種,需要上繳大量的穀物和金銀,不能足額繳納的窮苦族人,則隻能繼續咀嚼幹硬的穀物,啃食腥澀的生肉。

少年興奮的撿起原先掉落在地的木棍,伸向裂火,木棍的一頭很快熊熊燃燒開來,跳躍的火苗宛似自己無意間看到端木族侍女翩翩起舞,少年單手捂著,小心翼翼的向家走去。

“耳朵,你怎麼會有火種?”

耳朵,正是這少年的名字,像他們這種低下的部眾,是不配擁有姓氏的,姓氏隻有部落的族長及其直係血親才配擁有,就連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部落大巫師也不行,相傳在整個華夏大陸,最大的部族是軒轅氏,而耳朵所在的部落是端木氏。

很顯然,看著耳朵拿著火把走進屋內,父親大驚失色,上次兌換的火種使用時限已經用完,火種已經被端木族的衛兵強製收回,然而他還沒有湊夠兌換下次火種的穀物和金銀。

私藏火種可是死罪,倘若被端木族發現,不論老少都要被處以火烤極刑,家人也會被連坐,貶為世奴,如牲口般,永世不得超生。

“我的祖宗,趕緊滅了,你嫌自己活的不耐煩了,也不要搭上全家啊!”父親一把搶過火棍,伸進了水缸。

“呲——”

一縷青煙還沒看清,周遭便恢複的昏暗,好在外麵有漫天的繁星和皎白的皓月,隱約間,耳朵還感受到父親憤怒的麵顏。

“父親!這不是我私藏的!”耳朵心疼得看向被水泯滅的火棍,他已經幹嚼了好幾天的幹穀了,實在是想念熬煮的穀粥。他向父親解釋自己這火棍的由來,換來的卻是父親的一聲歎息。

“哎!耳朵,你知道你爺爺是怎麼死的麼?”父親拉著耳朵走到屋外,在月光的映照下,外頭倒也是亮堂堂的一片。

“你爺爺名叫鋼木,原本是端木家的一員大將軍,跟隨端木族長南征北戰,為端木家能在整個華夏擁有一席之地,立下了汗馬功勞!然而……”父親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不堪的往事,竟有些哽咽。

“身為大將軍的你爺爺,自然也是可以參政議政的,在老端木族長仙逝後,新端木族長為了強化自己的專政,方便搜刮民脂民膏,竟然想到控製原本上蒼賜給人民的聖物——火,當然這在其他部族也是存在這種情況,你爺爺一生正氣,與人為善,自然是不同意,然而胳膊拗不過大腿,他的反抗當然無效。”

通過父親的講述,石頭還知道了,爺爺為了讓苦難的端木族百姓能用上火,從部族大巫師那兒偷取了火種,大量分配,令端木族長甚是生氣,因為爺爺鋼木為端木家立下了不世之功,也不方便處以極刑,便發配至端木族所在疆土極西鎮守,那裏環境惡劣,年邁的鋼木沒撐了幾載,便含恨病逝,而自己一家也被端木族長通過各種莫須有的罪名,由貴族貶為了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