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走了,卻是留下了一個司機給她備著,說是要送她去看醫生,她在屋內猶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換了身衣服,上了那輛車去了醫院。
司機老趙是個健談的北方漢子,大概五十幾歲,家裏有一兒一女,女兒的年紀大概跟她差不多大,因此趙師傅就一直把盛婉瑜當成自家女兒看待,講話多少也帶上了一些長輩的意味。
於是這一路,他都在對盛婉瑜噓寒問暖的,大事小事上都囑咐了一遍,把她送到醫院門口,還是不放心,居然要一路陪著她去看醫生。
她趕忙謝絕了老趙的好意,語氣幾乎可以襯得上的憤怒了,老趙訕訕的點了頭,見她一臉不愉的表情,突然就反應過來。
對方是主,他是仆,哪有仆人多管主子閑事的道理?
於是他坐回車內,也不再管盛婉瑜,就由著她自己去了。
隻是自己心裏挺奇怪的,盛小姐一向脾氣溫和對仆人也很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這麼凶了呢?
不過這也由不得他想,自己點了根煙,舒舒服服的躺在椅背上抽上了。
再說盛婉瑜,自己一個人進了醫院大門,卻不跟別的病人一樣先掛號,而是自己進了電梯按了按鈕,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裏麵等著。
電梯門一開,她便似乎十分熟悉的往左邊走去,一路上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重的消毒術味道和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簡直難聞至極,她捂住自己的鼻子,更是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要不是因為有事,她打死也不想來醫院。
她快速的走著,沒過幾秒,就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前。
敲了敲門,很快的屋內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進。”
然後她就推開門走了進去,裏麵是一間很普通的辦公室,但卻十分寬敞明亮,不像別的醫生都是好幾個坐在一起擠一個辦公室,這件辦公室裏卻隻坐著一個男人,戴著眼鏡,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看著盛婉瑜進門。
“盛小姐怎麼今天怎麼沒告訴我一聲就來了?早知道您來,我就多備點點心什麼的了……”
“行了行了,別說那麼多了。”她打斷那男人的話,走到窗戶口,把自己一直捂著鼻子的手拿下,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然後才找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麵。
“陳醫生,上次要你開的證明做好了嗎?”她不想多做閑聊,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啊……這個。”他有些為難的推了推眼鏡,再滿臉堆笑的回答:“距離盛小姐上次說開證明隻有兩天,我最近都比較忙所以這件事……”
“你耍我玩呢?”盛婉瑜打斷他的話,因為坐的椅子很高的原因,所以這一刻她幾乎是自上而下的看著這男人的,眼神倨傲,語氣帶著點微微的憤怒,盡管她看上去隻是個柔柔弱弱的女人,但是那醫生見到她這個樣子,竟是有些恐懼。
他趕忙解釋道:“不是的盛小姐……是這段時間醫院一直在忙著研討會的事情,所以我才會一時疏忽……”
這話說道一半,他便漸漸的沒了聲音,他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因此偷偷的抬頭看了盛婉瑜一眼,發現對方似乎是變了個樣子,第一次見的時候還是卷發紅唇性感嫵媚,這一次見麵就是直發飄飄,一副清純女學生的樣子了。但是無論她外表怎麼改變,陳醫生都不敢小瞧這個女人。
盛婉瑜坐在椅子上盯著他說出這段話,然後發出“嗬”的一聲嗤笑,雙腿動了動,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一副女王範的樣子盯著他,“你還挺厲害的啊,陳醫生,你那教授職稱不想要了?”
一聽見這個,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本來就是對盛婉瑜有些懼意,這會更是添上了些許乞求的味道,就差給盛婉瑜跪下磕頭了。
“怎麼不要!盛小姐,麻煩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在明天之內就把證明交給你!”
盛婉瑜看了他幾秒,覺得他這幅有求於自己的模樣也不會騙人,於是點了點頭,語氣還是陰氣森森的,“你記住,如果明天之內不能給我的話,那你那個教授職稱就一輩子也別想要了。”
說罷,她也不管陳醫生在背後是一副怎樣大汗淋漓的表現,踩著新買的白色帆布鞋就走了出去,隻是沒走幾步,她就皺起了眉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
這帆布鞋,真是醜不拉幾的。
自己以前怎麼那麼喜歡穿呢?
簡直莫名其妙。
然後她甩了甩頭,十分自信的走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