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這婦人!竟敢對王妃娘娘這般無理!”
一聲輕喝傳來,婦人看著手中早已空了的瓷碗,隻覺饑餓之感比方才還要重了不少,此時聽到這斥責之聲,她才驚覺,眼前竟然還站著幾人。
抬眼看去,為首的女子一身狐裘錦衣著身,發上帶著珠翠琉璃,如玉的麵色寧靜從容,看著她時眼中有憐惜,是她從未見過的金貴模樣。站得稍後些的兩個女子也是麵容嬌俏,神情靈動,三人站在那處便如畫卷之中的美好模樣,同這塊破敗之地如此格格不入。
難不成是神仙下了凡?終於來拯救他們這些貧苦百姓了?
婦人想著,立刻便想要上前去乞求眼前的仙者再多給她些吃食,隻是一秉長劍在她雙手觸及到那為首女子前,便立刻擋在了她的眼前,嚇得她立刻往後退了退,滿臉恐懼的看著眼前人。
“疏落!”
見婦人驚恐的模樣,阮傾皺了皺眉,開口喚疏落收起手中長劍。
她知道此地不安全,疏落護得她緊些也情理之中,隻是眼前這婦人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對她又能有什麼威脅呢?不必這般防著。
手指有微微濕意傳來,是方才那婦人從她手中將碗搶過去時灑出來的湯水。冬日寒冷,這湯從對麵盛著過來已經不再燙手,隻是她心裏卻被灼傷。
想想京都城中那些世家大族,日日吃不下倒掉的湯水酒肉,是這南地流民或許終其一生都未能有機會見過的山珍海味,所謂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得便是眼前一切罷。
“疏語,再去盛些米湯過來,這孩子該是餓極了,再取些饅頭和粳米粥來給這位大姐。”
是餓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才能失了理智,放棄孩子的死活?隻是若是這婦人先死了,這孩子也活不下去的。
疏語立刻應聲前去,不多時拿著吃的過來,那婦人眼中便又隻剩那些吃的,隻是餓極了什麼都顧不上,竟將孩子直接放到了一旁的地上,雙手拿著饅頭和粥大口吃了起來。
“誒!你這婦人!”
這大冷的天兒,就算她們幾人傳得厚都覺陣陣寒意襲來,這婦人竟然這般對一個孩子!
疏語驚訝的斥責著,一旁的疏落動作半點不慢的上前將孩子抱了起來,免了那孩子躺在地上受寒。
疏語氣急,卻也奈何不得那婦人,隻能滿臉生氣的去看孩子,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米湯一點點給孩子喂進去。
孩子看起來不過一兩歲的模樣,此時喝了些熱乎的米湯,有了些力氣,似是覺著冷,便又哭了起來,切哭聲比方才還大些。
阮傾抬手將身上披著的大氅褪下,給那孩子裹在身上,上好的裘衣十分耐寒,那孩子果然漸漸止住了哭聲。
“娘娘!”
寒風呼嘯,她的身子本就弱,如今退了大氅更是臉色有些蒼白,疏語看著,又要說什麼,阮傾卻抬手向她擺了擺。
“這孩子再凍下去,隻怕難以活命,待回了府,命人去尋一些禦寒的衣物來,發給這些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