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兩日,阮傾可算是清楚自討苦吃四字如何寫的了。
看著幹裂到沁出血漬的手心,忍著陣陣疼痛,阮傾忍住寫信給薛臻訴苦的衝動。
是她自己哭著鬧著要走這一遭的,如今再向薛臻示弱,難免要遭他嘲笑一番。
但前世南地發生疫情之時,宮外好大一片荷池荷花盡相綻放,她差人製了小舟,擺酒漂遊其中,好不舒爽。那時炎炎夏日,躲在馬車之中,盡管熱了些,但也不至於像她如今這般被冷風吹得手心幹裂。
前世欠那孫義的,這一路來,加上去到南地要受的罪,可算是還清了。
“娘娘,藥膏取來了,快擦上!”
疏語急急忙忙將手中膏藥遞給陳嬤嬤,陳嬤嬤手腳穩些,這車馬動蕩,不至於弄疼阮傾。
阮傾看著她滿臉凍得通紅的模樣,心下有些動容的笑了起來。
“不是什麼大傷,你倒是跑慢些,那麼急匆匆的,外麵又下著小雪,滑到了可是要受大罪。”
疏語知道阮傾是關心她,嗬嗬嗬的笑了起來,明媚的眼眸之中滿是光彩。
“外麵冷了些,不然娘娘倒是可以下車去看看,群山之上盡是白雪,遠遠看過去甚是好看,從前隻覺南地荒蕪,如今看到,卻是覺著若是不來,好看的地方都叫人平白錯過了!”
京都城雖也下雪,但卻看不到群山映雪的模樣,這南地若是天災少些,當真是處處人間盛景之地。
疏落也笑看著疏語,這出來辦事的,怎麼到了疏語這,便像是出來玩樂的了。
幾人說著,馬車悠悠停了下來,阮傾掀開車簾,便見有一路隨侍的侍衛在車外俯首。
“娘娘,前麵大雪封路,今夜先在這村落之中落腳,明日清晨再趕兩個時辰的路,便可到浮光城了。”
南地的雪雖大,但下的時間並不長,到明天這雪該是停了,他們一路前來行的是官道,清起雪來並不麻煩。
阮傾應下,便在那村落之中住了下來。
雖說南地疫情嚴重,但貧苦百姓哪有那麼大的能力說走便走,這村落之中還是留了不少的村民,對他們的到來十分熱情,隻是語言不通,阮傾並不能聽懂他們所言是什麼意思,所幸落腳的客棧掌櫃見識多些,同阮傾一行人交流起來也不算難。
聽著那掌櫃的說,阮傾便已經大致了解南地疫情了。
浮光城的太守令這一次當真是可以罷官請辭了。單單浮光城範圍內染病之人便超過八百,更何況整個南地?這太守報到京都城中的消息竟然虛假得這般嚴重,為了不承擔罪責,他當真是拿著萬千百姓的性命在開玩笑。
“此事先莫要傳回京都,左右吳祁已到浮光城,我們也到了此處,待一切事情解決清楚了,再稟報太後和皇上也不遲,莫要叫京都城中的眾人憑白再添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