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臻銳利的雙目看過殿上的每一個人,所有人在觸及他目光之時都微微俯首回避,他心中冷笑,當初還嘲笑瀾棲的禦使大夫懦弱無能,看看自家這朝廷,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日、兩日……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這迫在眉睫的事情卻沒有半點的進展,放眼看去,朝中竟無一人適合在此時前去南地應急。
阮傾拿著手中白蘭走進書房之時,看到的便是薛臻眉頭深鎖的模樣。
這才過了幾日舒坦日子?又有朝事惹得薛臻這般眉頭不展,連她進了屋子都未發現。
“阿臻。”
她抬步走了過去,薛臻聞聲抬起頭來,見是她便立刻舒展了眉目,眼中的疲憊卻是未能逃過阮傾的眼睛。
“玉書睡下了?”
薛臻起身,走到阮傾身邊攬過她,聞著她手中白蘭花的香味,這滿腦子的煩悶也消散了些。
阮傾笑著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從他懷中鑽出來,將那半開的花兒插進他書桌上的玉瓶之中。
“還在為南地之事憂心?”
昨兒何嵐衾來府上看望玉書,便同她說了此事,她才知薛臻這兩日是為何事所煩。
她纖細的指尖拿起薛臻放在桌子之上的紙看了看,其上寫著幾個名字,看那筆跡,該是出自六閣之手。
先前薛臻離京前往崇明平定叛亂,朝中無人主事,便設了六閣,由朝中德高望重的臣子組成,轉為皇上處理朝中政事所用,說簡單些便是在位者的智囊。
聞言薛臻點了點頭,在一旁坐下,喝了口茶潤口。
“這是六閣呈上來的適合前去南地的名單,我看著勉強挑出三個來,具體派誰前去,還未定下來。”
阮傾看著名單上被畫了赤字標記的吳祁和唐秋四字,目光微微一頓。
芸娘生產在即,她本就年紀有些大了,若是此時吳祁離京,沒有兩三個月是回不來的,到時候芸娘該如何?
還有那唐將軍,如今太後娘娘受那葉夫人和另外幾位朝臣夫人的遊說,已經有些將何嵐衾許給葉公子的意思,隻是何嵐衾到底對那人不喜,太後便一直未曾應下此事。再過段時間,唐秋便滿了唐家老夫人三年的孝期,到時候便可求娶何嵐衾,這個節骨眼上,若是他去了南地出了事情,何嵐衾又該如何?
若是她沒有記錯,那葉丞相,也在六閣之中,這名單,隻怕沒有那麼簡單。
雖說朝事不該牽扯私情,但對於阮傾來說,還是不願看著這天災變成人禍。
淡淡一笑,放下手中那名單,阮傾上前輕輕為薛臻摁著太陽穴。
“依傾兒看,這名單之上的幾人,都不適合前去南地。”
她的手法輕柔,薛臻頓時覺得精神了不少。
“嗯?如此說來,娘子有何高見?”
雖說這幾人確有不可離京的理由,但同南地之事相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