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捏造的理由,阮傾雖覺這樣的理由著實有些牽強,但她對薛臻的話從未懷疑過,點了點頭便繼續看著眼前的行軍圖。
薛臻抬眼看著阮傾專注的模樣,唇角突然微微勾了起來。
景安王想要他迎娶嘉言公主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告知阮傾,隻要身邊有阮傾陪著,區區一支無主將的兵馬,他有何懼?
薛臻回了崇明,這主將,自然變成了薛臻。城門前的征戰未曾有半刻的停息,劉恒將軍守衛崇明這數月,似乎老了數十歲一般,滿臉的滄桑,可見是許久未曾好好歇息過,但雙眼卻依舊銳利,在戰場之上也絲毫未曾退縮過。
月城駐軍這是玩的老把戲,兵馬分成數個營隊,輪番上陣。依著薛國如今在崇明的兵力,這樣的戰略,對月城駐軍,無疑是最有益的。
薛臻下了軍令,讓劉恒待在府中歇息三日。敵軍還未擊退,自己的人不能先累倒下。
劉恒雖不願,卻也不能違背軍令,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薛臻親自帶著那些副將上戰場應敵。
看著傷兵一批又一批的被送回來,阮傾在府中日日都是提心吊膽,生怕傳來薛臻的噩耗,敵軍的進攻方式簡單卻是有效,這般直接的出兵,反倒叫她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什麼應對的計策,隻能在薛臻回來之時為他褪去一身血汙的戰袍,為他送上一碗清粥,再送他帶著兵馬出城應戰、守衛家國。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薛臻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月城的駐軍發起進攻的時辰十分突然,崇明的軍隊在這般輪番攻擊之下,已經隱隱有些頹廢之色。
阮傾開始有些佩服那駐軍的副統領,能想出這般消耗薛國兵力的打法。
這支駐軍盡管沒有首領,但卻也占據了瀾棲兵馬之中的很大一部分,當初若是這支兵馬在王城,棋南王的起事定然能成功,隻是到底因為貪心崇明這一座小小城池,而丟了成為瀾棲王的唯一機會。
看著薛臻越來越疲憊的模樣,阮傾心中如何不心疼?
她多少懂些藥理,在薛臻的膳食之中添了些安神的香草,見薛臻沉沉睡過去,她這心裏才能稍微放寬些。
抬眼看了看桌案之上還冒著熱氣的參湯,阮傾替薛臻掖好被角,起身將那她親自熬了整夜的參湯裝了些起來。
“主子要送去太皇太後娘娘房中?奴婢去吧?主子也該好好歇息。”
疏落見阮傾的動作,便上前開了口。
這幾日王爺未能休息,王妃日日在府中為王爺憂心,又何嚐好好歇息過?難得今日王爺睡過去了,娘娘也該歇一歇才是。
阮傾轉眼看了看安靜的內室,又對疏落笑著搖了搖頭。
“母後這段時間受了不少驚嚇,又日日為阿臻出征之事提心吊膽,還是本宮親自去看看為好。”
這些參湯有安神的功效,送些到挽歌太後房中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