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之事並非是他這般小侍衛可以隨意言說的,此時不過是薛臻問起來,他才敢答上幾句。
他是棋南王府的老人,自然對麗夫人的身份十分清楚,雖不知道麗夫人為何本該身在薛國,最後卻又被棋南王囚禁在瀾棲,但撫遠王乃麗夫人親生子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同麗夫人有關的任何事情,他都不該在撫遠王麵前提起。
薛臻沒有再開口,麵上也看不出他在向什麼,步子也未曾有半點變化的緩緩走在院子裏,似乎全心全意在賞景、感受著院中的寧靜和花香。
薛臻但這撫遠王的名號,又是幫著雲安世子出去逆臣之人,價值其在薛國的身份亦是十分高貴,故而瀾棲王宮之中的管事們也不敢怠慢於他,隻想著尋一處能叫他滿意的宮殿出來給他暫居,卻是未果,這瀾棲王宮地方雖大,但能立刻讓人住進去的宮室,一時半會兒還當真找不出來,梧雲安知道此事之後,便立刻將之迎入自己的府中,以貴客之禮相待。
棋南王闔府被處決,連最末等的侍從都未曾放過,可見瀾棲王對棋南王所為之痛恨,不過這被處死之人中,自然是滅有挽歌的。
她本就是棋南王金屋藏嬌藏在府中的夫人,平日眾人對她的認知僅限於棋南王的寵妾,甚至隻聽說過,從未見過,故而也無人會去在意這樣一個似乎無足輕重之人最後可有受了處決。
叛亂平定之後的第一時間內,梧雲安便將她接入世子府安頓下來,同薛臻所居院子十分靠近,約莫也是看出他們母子二人之間的陌生,想要他們多親近親近罷。
薛臻回府隻是,不知不覺走到了挽歌夫人院外,正巧房內侍候的青嬤嬤放輕腳步出了房門,抬眼見薛臻,便急忙上前請安。
“奴婢見過王爺。夫人不知王爺回來這般早,將將躺下,想來並未如夢,可需奴婢進去為王爺稟報一聲?”
薛臻看著那熄了燈火的房屋,對青嬤嬤搖了搖頭。
“不必了,額娘……夫人累了早些歇息也好,她今日還是未出門?”
額娘,這般於他來說那麼陌生的稱呼,他如今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坦然喚出來。
青嬤嬤是挽歌夫人身邊侍候多年的老人,對舊事知道得也不少,如今心中隻歎息撫遠王對自家夫人當年所為,還是不能釋懷,隻是夫人心中的苦楚,又哪裏比旁人少。
“回王爺,夫人又是在院中待了一日,並未出門。”
說到此,她又滿是傷情的看了看那房屋。
從前是棋南王派人在府門前守著,不讓夫人出府,如今夫人自由了,卻是自己不願出門了。
數十年的囚禁,於挽歌夫人來說是難以放下的心結,如今她隻覺自己是瀾棲王室的恥辱,不願出門,更不願同如今已退位隱居深宮的瀾棲王相認。
聞言薛臻皺了皺眉,低了低眉眼,再抬頭之時,眼中浮上一抹沉思。
“先前聽世子說,青嬤嬤是夫人從前在瀾棲王宮中時便侍候在身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