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殿之上,坐於上首的,自然是這瀾棲國最為尊貴的皇帝陛下,隻是如同傳聞中所言的那般,皇帝身子不好,精神也十分萎靡,此時盡管座下熱鬧非常,上座的瀾棲王卻是雙眼呆滯,隻能簡單的做些抬手搖頭的動作,連雙眼都是半眯著,這身子當真是叫人看著都憂心。
同在高台之上,離皇位稍稍遠些的地方,是棋南王的坐席。
這本是不和規製的,封王再尊貴,也隻能坐於皇帝下首,哪有同坐高位的說法?隻是如今棋南王權勢滔天,盡管所為不符規製,卻無人敢開口反駁,畢竟連上座之人都不甚在意,旁人又何必自討無趣呢?
高台之上一身橙紅錦衣、對人笑得十分和善之人便是棋南王。
棋南王似乎在眾人心中口碑極好,不斷有人抬酒上前說些恭賀之語,他也來者不拒,杯中酒盡是一飲而盡,這般豪爽的模樣,同王上陰柔的性子著實不同。
待再次上前敬酒之人回了自己的坐席,棋南王笑著起身,下顎上的胡須都打理得發著些光澤,眼中也帶著一絲掩藏不住的得意。
他拿著酒杯上前,走到皇帝身邊,看著坐下歡顏笑談的眾人,微微靠近瀾棲王。
“陛下,今日是臣的大壽,陛下為何不笑呢?”
說罷自顧自的轉頭,嘴角的笑意更甚。
“看,這是陛下的江山,陛下的天下。看看,殿上之人皆歡顏,百姓皆安定幸福,這一切,都是微臣在戰馬之上打下來的,同陛下沒有半點關係。可是,這個位置,陛下還是坐得這般坦然。”
說罷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手指微微一彈,一陣輕響,便見那瀾棲王的臉色立刻又蒼白了幾分,雙眼緊閉,似乎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一般,但他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在旁人眼中看起來,反倒是像皇上同棋南王相談甚歡的模樣。
“陛下如今身子欠安,便該在寢宮之中好好休養生息、頤養天年才是,早早寫下退位讓賢的詔書,還能少受些痛苦,到時候陛下隻要安心坐在宮中看著本王開啟我瀾棲國一片盛世,豈不美哉?何必這般執著著不願退位。”
棋南王還想說些什麼,轉眼卻感受到一束淩厲的目光,轉眼看去,卻是一直守在偏門前的首領,麵對如今權勢滔天的棋南王,那首領似乎並不害怕,隻是見他靠皇帝太近,便盯著他。
那眼神叫他十分不舒服,但此時麵對那個人,他還沒有辦法與之撕破臉皮。
回眸看向此時滿頭冷汗的皇帝,棋南王又彎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