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隻要能救那個人,今日站在她身前的不管是誰,不管是不是他,阮傾都會這般百般討好、委曲求全?
他想要捧在手心裏珍惜的女子,如何能為了那個男人,變得卑微如此?
冷冷轉過眼去,路隨風甩開阮傾的手腕,掩下心中的酸痛。
“回去收拾東西,今夜我便帶你離開月城回崇明,之後你要如何營救那個人,我都管不了。傾兒,今日之事我當做沒有發生過,但你要記住,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自以為是的成全,卻是將他一顆真心踩在腳下踐踏,他要的從來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她那顆早已交到別人身上的心。
抬眼看向空蕩蕩的院子,阮傾早已將院中所有侍候之人盡數支開,可見是早已準備好了一切。
自嘲的笑了笑,隻覺自己當真是傻得可以,待生米煮成熟飯,就算薛臻回了薛國,她自然也是不可能再在薛臻身邊待下去的,到時候他的機會便大了很多。
隻是若是那樣,她會恨他一輩子的罷?
一陣晚風吹過,看著阮傾一身紗裙,路隨風抬手將一旁放置的外衣取過來輕柔的披在阮傾身上。
那外衣似乎是哪個貼心卻又不夠仔細的丫頭放的,以防女主人來此之時偶感寒冷時也能拿過來抵些風寒,隻是放置的時間久了些,帶著些塵灰,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便足以叫人誤會了,若他在褪下衣衫給阮傾擋風,那她的名聲,隻怕要被毀了。
“走吧,傻姑娘,我送你回去。不必擔心你那夫君,若薛琰和瀾棲那幾個紙老虎都能傷得了他,他便不是薛臻了。”
此話倒不是路隨風的推脫之詞,依著薛臻的能力,確實不會那麼容易便被人奪去性命的。
此時的瀾棲王城之中,大街小巷之上已無多少行人,家家戶戶都關了門窗,夜間除了打更之人,旁的便再難看到什麼身影。
近來王城雜亂,各地諸侯都聚集到這王城來,平民百姓不知這些人為何而來,卻知道時時避著些,不給自家府上惹麻煩才是最好的。
“王婆子,你倒是動作快些!今兒怎的這般磨蹭!”
一個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響起,顯得有些突兀,尋著聲音看去,原是一家小小的酒肆,其實連酒肆都算不上,不過是個年老的大娘在一小門前擺了幾個酒壇子出來討生活,此時正有一身材魁梧的男子立在酒肆前,等著那老婦人給他打酒。
那男子臉上滿是胡茬,雙眼也有些無神,加上這略微有些暴躁的脾氣,一看便知是未曾休息好才會這般模樣。
那老婦人似乎同這男子認識,男子罵罵咧咧傳到她耳中,她既不怕也不急,十分從容的自顧自打酒,動作仔細得沒有將酒灑出半點兒來。
“拿去拿去!催命似的!”
將酒遞給那男子,老婦人也是咒罵回去,二人卻並未紅臉,可見該是相識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