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傾緩了緩心神,轉眼看去,隻見院中地上跪著一人,此時正俯首對著她,似是在向她請罪,不是疏落又是誰?
想必是為了清晨之事來給她賠罪的,罷了,那種情況之下,若沒有疏落相護,隨便一支箭羽都能取她性命。
“起來吧,本宮不怪你。”
就算沒有疏落,也有別人會攔下她,此時明白過來,阮傾隻覺清晨自己那般單槍匹馬闖城門的作為實在是傻了些。
疏落抬頭看了看她,見她麵上確無責怪之意,才利落起身,但跪了這半日,膝蓋的酸麻還是讓她難以移動腳步,隻能強撐著不倒下而已。
故而阮傾再次急匆匆的從她身邊走過時,她也無法即刻便追趕上去。
阮傾腳步不停的向著院外而去,疏落一時心急,才要強撐著腿上酸麻便要追上去,廊前那人再次開口,便止住了阮傾的步子。
“你想要去尋那烏那肅。你猜猜,他可有那個能力助你出城。”
沒有半絲疑問的肯定語氣,路隨風抬步走到停下腳步的阮傾身邊,阮傾目光之中閃過的一抹強忍的苦澀,叫他的心也立刻酸澀起來,他麵上卻依舊那般不動聲色的模樣,隻看著阮傾,用不爭的事實告訴她,無論如何,沒有任何人能幫她走出這裏去瀾棲王城。
“他能號令軍隊。”
阮傾絲毫不躲避路隨風的眼神,麵上帶著些倔強,她沒有忘記疏落將她打暈之前,是烏那肅阻止了那些士兵對她動手。
路隨風卻是輕笑一聲。
“一個受製於人的傀儡,能號令軍隊也不過是他主人給他的一些權力而已,但若是想要同他主人對著幹,結果不言而喻。傾兒,聰明如你,我所言的意思你很清楚,你隻是不願去麵對而已。”
如今兩國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在這種敏感的時候,除了拿著瀾棲王親手所書信函的薛臻,這瀾棲的國土之上,隻怕再難容納任何一個薛國人。
包括此時在月城的阮傾。
不管如何,那些侍衛是不會放阮傾出城的。
沉寂半響,院中微風吹拂過樹葉的聲音都叫人聽得清清楚楚。
阮傾突然上前一步,那雙透徹的眼睛看著路隨風。
“路大哥,我知道你有辦法出去,也沒有人攔得住你,你去保護阿臻,隻有你去了我才能放心,薛琰他絕對不會想到要防著江湖人的,你去保護阿臻吧!”
那雙眼睛,倒映著滿目的星辰,倒映著他的身影,似乎隻有在薛臻不在的時候,他在她的眼中才有一席之地。
若是旁的事,路隨風定然是應下的,卻隻有這一件……
他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此事牽扯兩國皇室之事,暗影盟的規矩你知道,我不能拿整個暗影盟去賭這一場對弈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