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棲的國庫算是幾個大國之中最為充裕的,國庫充裕,兵馬自然也弱不到哪裏去,如今麵對士氣尚未恢複的薛國,他們攻勢強些也正常,劉恒將軍死死將崇明城守住已是十分艱難。
隻是瀾棲未受絲毫損害的泱泱大軍,還讓剛剛才經曆了一次征戰的薛國的將士將他們堵在城門前數月,皆是因為瀾棲最強盛的那一支兵馬握在瀾棲王手中,此次並未到邊關來。
許是瀾棲王也不讚同那棋南王要攻打薛國的想法,許是他要留著那一部分精銳在瀾棲王城保護他,不管他如何想,如今隻要他不將那支隊伍交到棋南王手中,薛國便還有翻盤的機會。
其實就算是拿到那支隊伍的兵符,薛國也不一定就會敗落,隻要薛臻還在一天,便會守住薛國的疆土一日,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自然薛琰也十分清楚,不然也不會那麼麻煩的帶著大軍兵臨城下了,還要讓阮如夢偷了玉書出去做人質。
隻是薛臻還是低估了薛琰。
當薛琰的人從千裏之外將一幅畫像和一封密信交到薛臻手中之時,看著畫像之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薛臻心中五味雜陳。
畫出這副畫像之人想必是個十分厲害的畫工,將畫中女子眉眼之間淡淡的憂愁都盡數展現在這畫像之中,那憂愁,是乾清宮中那幾幅挽歌皇後畫像之中沒有的。
挽歌皇後沒有死,他的母親沒有死。
縱使是薛臻,也沒有想到,他尋找了多年的人,竟先被薛琰尋到。
如今薛琰送了這畫像過來,又附上密信,自然是為了引薛臻出京都城,甚至離開薛國。
沒了薛臻的薛國,不過是個沒有支架的空殼,輕輕一碰便可以散得七零八落,到時候一舉帶兵打入京都,重新奪回那個他自以為本就屬於他的位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薛琰打得好算盤,薛臻自然也很清楚若是他離開京都城前往邊關,無疑是將薛國的命運交到老天爺的手裏去,他從不是這般被動之人,但每每看到畫像之上那人,他都定不下決心。
那是他的母親,他如何能放棄?
“你還是決定要親自前去崇明?”
臥房之中,阮傾定眼看著薛臻,她也沒想到薛琰還留有後招。
本來以為以劉恒的實力,攔住瀾棲的兵馬並沒有什麼問題,隻要待大軍恢複些元氣,便是將瀾棲軍隊趕出薛國之時,但沒想到,薛琰手中,竟還有這麼重要的砝碼。
薛臻同樣也看著阮傾,半響點了點頭。
他不願阮傾為他擔心,但是他沒有辦法放棄那個人,盡管那人從未對他盡過一點為人母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