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端王府中,小郡主玉書的院落之中,時不時傳來一聲聲嬰孩笑得銀鈴一般的聲音。
人人都望而生畏的攝政王薛臻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握著折扇,為笑得開心的妻子扇著清風。
夏日的傍晚還有些悶熱,阮傾同玉書逗樂,滿頭都是細汗,薛臻本想提醒她時辰不早了,玉書該歇息了,但見她玩得這般開口,便也隻微微一笑便由著她去了。
小孩子果然都喜歡和小孩子玩。
“能尋到的把柄隻有這幾件?”
在端王府最西邊的院子裏,一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身影在屋簷陰影的遮掩之下叫人難以看清她的模樣,正巧又是晚上,就算有人從此外經過,至多也不過是覺得此人該是夜間睡不著出來夜遊的,定然看不出來她對麵其實還站了一黑衣人。
阮如夢皺眉壓低聲音開口,看著站在她對麵的黑衣人聽到她的問話後點了點頭。
頗為惱怒的瞪了那人一眼,阮如夢再開口便是毫不留情的咒罵。
“沒用的廢物!”
嘴上雖是如此說,但心中卻明白,以她們現在的處境想要查到這些事情已經實屬不易。
當初薛臻掌權之後將朝中同薛琰關係親近切為他做事之人盡數除去,剩下的那些雖還能數出幾個,但同薛琰都是不甚親近那種,不然薛臻也留不下那些人。
如今百般收集朝中那些官員的把柄,不過是想要幫薛琰多拉一些勢力到麾下而已,但近半個月過去,還是半點進展都沒有。
日日在下奴苑忍受做著那些奴才才會做的事情,阮如夢的耐心已經快用完了。
那黑衣人在黑夜之中皺了皺眉頭,但沉浸於憤怒之中的阮如夢卻絲毫未能察覺。
她不遠萬裏重回京都城,不是為了來那一對狗男女府上做一個奴才的!她出生之時,便有雲遊的神算子算過她的命數,這一生她注定是要成凰成鳳之人,果然那人並未欺她,誰又能想到,薛琰竟是瀾棲的世子?棋南王將他們二人帶回瀾棲王室之時,連薛琰都沒想到還有這般變數。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帶著薛琰那副殘破不堪的身軀逃命之時的絕望。每每夢中驚然夢到當初那般食生肉、在野獸口中搶奪食物和清水之時,她都滿頭的冷汗,而這一切都是拜薛臻和阮傾所賜。
隻是如今她並非為了那二人而來,仇自然是要報的,但相比起報仇,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又交代了那黑衣人幾句,待那人重新隱匿於黑暗之中離去後,阮如夢抬眼看向皇宮的方向。
她遲早會重新回到那個屬於她的地方,到時候,這薛國的天下都會是她的,區區一個薛臻和阮傾,又算的了什麼呢?
“我先前讓你備的東西可有備好了?”
忍著耐心,阮如夢又開口。
隱在暗處那人俯首微微點了點頭,看不清的麵容之上自然也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