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薛臻還是拉著阮傾出了那店鋪,從一個小攤子上拿了個花臉的麵具戴上,阮傾看著又是笑了半響。
月光仿佛都帶著一絲暖意的籠罩在京都城的紅牆綠瓦之上,河邊的燈柱之上掛著長長的花型燈籠,此時正發出明黃柔軟的光芒來映照得整條街道光亮如白晝。
三三兩兩的百姓結伴而行,歡顏談笑的走過那熱鬧的酒肆,腰間佩著長劍的江湖俠客在酒肆中暢飲,看著街道之上的熱鬧,也一賞這京都城的繁華。
河麵之上漂浮著一盞盞蓮花燈,燈芯裏的燭光那般瑩亮美好,寄托著放燈之人的願望;河麵之上偶爾行過一艘艘客船,其上年輕的公子小姐們舉杯暢飲,這端午夜市的歡愉才剛剛開始。
不遠處稍微顯得寂靜些的地方,一白衣公子靜靜的站在橋上,手中把玩著一支小小的木笛,行過的貴女小姐們轉眸見他那俊朗的麵容,皆是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上幾眼,連橋廊邊上各類精致的花燈都不能吸引走她們的目光。
但那白衣男子的目光,卻隻放在河對麵正相視而笑的二人身上。
他看著那個人為阮傾戴上麵紗,看著阮傾因為那個人而笑得那般開懷,那是在他麵前,阮傾從未有過的樣子。
白衣公子臉上帶著些落寞的神色,嘴角卻依舊噙著笑意。
原來這世間除了他之外,還有人不要江山要美人的。
今日他派人放出風聲,薛琰帶著敵軍壓境,甚至已經有暗衛潛入薛國,這個消息薛臻自然是聽到了的,盡管並非事實,但要求證其中真實性,還是需得幾日的時間。如今薛琰下落不明,對於薛臻和皇帝來說,薛琰的事情越早解決越好,按常理,薛臻此時應該身處皇宮之中處理此事才對。
但薛臻卻依舊陪著阮傾出了宮門來逛夜市,阮傾喜歡熱鬧,他記得,薛臻也記得。
如今看著那二人,路隨風終是放棄了最後一絲帶阮傾離開的心思。
罷了,隻要那個人對她足夠好,她覺得幸福,便讓她留下好了。
而他,也是時候離開了。
衣袖被人扯了扯,路隨風轉頭看去,路隨雪一身粉色衣衫顯得她本就圓潤的臉頰更加的可愛,此時她正嘟著小嘴站在他身邊,懷中抱著一盞兔子形狀的花燈,麵上卻同樣是滿臉的愁容,看的方向同他亦是一個。
這小丫頭,僅僅一麵,還當真看上那人了?也不知道那人哪裏好?竟然讓向來眼高於頂的妹妹和阮傾都為止傾心。
“走吧,父親發來書函催了好幾遍了,是該回寒芒了。”
路隨風說著,他身旁的馬匹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語一般,抬了抬馬蹄準備出發。
再向河對麵看去,那處已經沒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依舊熱鬧非凡,同他卻是那般的格格不入,或許從一開始他便注定不適合這京都城。
待阮傾和薛臻回府已是亥時,二人額頭上都帶著些虛汗,麵上卻是十分高興的。
隻是才進了府門,管家便候在那處。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