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臻淡笑,看著阮傾的眼中滿是欣賞,阮傾所言也正是他想要說的。
比決定派誰出征更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出那個隱藏在大薛王朝之中、敵國的奸細。
心中隱約有個答案,但薛臻卻不願此刻說出來,此時他突然想到前些時日謝太妃偶爾清醒之時提起的魏樂,若是有一日,阮家也成了國之罪臣,阮傾可會像魏樂離開皇兄一般,離開他身邊?
待眾人離去,阮傾去探望謝太妃,一黑衣身影落在薛臻身後靜靜跪著。
“自明日起,嚴密監視阮府中所有人的舉動,阮如豐那邊不必跟得太緊,切勿打草驚蛇。”
“是。”
第二日早朝,又有孤雪城急報送來,薛臻皺眉看著殿上站著的數百人,眾多陌生的新麵孔,讓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先前大舉罷免那些無用官員的舉措是否正確,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但這樣的想法也隻是一瞬間,若是一個國家從內至外都滿是腐朽,那麼這個國家幾乎也已經走到盡頭了,他的做法沒有錯,隻是這些新上任的官員,還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磨合了解朝政而已。
看著朝中武將,不是滿頭白發便是細皮嫩肉的模樣,想到一日比一日更加緊急傳回來的情報,薛臻便忍不住歎息。
如今的薛國,將才如此稀缺,如何抵禦來勢洶洶的鏡原人?隻怕那內奸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讓鏡原不顧冰川難行也要兵發孤雪罷。
兩日之後,本是寂靜的午後,院中還下著大雪,吹過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連鳥兒都不願從樹洞之中飛出來,端王府的主院之中,卻難得的傳出一聲來自端王妃滿是冷意的拒絕之聲。
“不行,若是你執意要親征,我定然會隨你一同前去!”
阮傾說罷轉過身去不再看薛臻。
許是懷了身孕的女子都多愁善感些,阮傾一想到薛臻要親自帶兵去討伐那鏡原國的兵馬,她的一雙明眸便染上些濕意。
薛臻看著阮傾的背影,歎息一聲,上前想要哄一哄她,但看到她那微紅的雙眼,那些話語又猶如魚刺一般的哽在他喉嚨之中。
如今滿朝遍野,難以找出一個能主領大軍前去抗敵之人,他知道他的離開對阮傾和京都城乃至整個薛國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但凡有旁的一點辦法,他都不會出此下策。
“我已寫信於皇兄,不用多久他便可回到京都,到時候有他在京都城中坐鎮,又有容侯在此處,定然會護你和腹中孩兒無憂……”
“薛臻!”
薛臻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阮傾打斷,她眼中的淚已經忍不住,到底在要強也是個女子,夫君執意要上戰場,去的還是冰川遍野之地,她如何能不憂心?
房外侍候的疏語等人聞聲也不敢進去,隻滿是著急的站在房門,前,她們還是第一次見王妃發這麼大的脾氣,連王爺名諱都直接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