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說著有些膽寒的看了看阮鳳林,看他似乎也沒有那般憤怒,才敢繼續開口。
“至於洛夫人……當日便葬身於火海之中,那屍骨被寺中尼姑收斂起來,還放在那靜庵未被燒毀的大殿裏,隻等著老爺下令,奴才才敢做事兒。”
洛夫人雖然削發為尼多年,但她的身份在那裏,阮鳳林也並未將她從玉碟之上除名,按理來說是該接回府上發喪的,隻是阮鳳林未發話,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擅自決定罷了。
待他話音落下,書房之中有片刻的寂靜,隻剩下透過窗欞吹來的秋風吹得書頁翻飛的沙沙聲。
半響,阮鳳林低下眉眼,似乎是輕歎了一聲,但輕得叫阮如豐和管家二人都未曾聽個清楚。
他向外揮了揮手。
“既然如此,靜庵便不必去了,你差人去尋樽玉佛像送進宮去便是。至於洛氏……既然已有道姑替她收斂了骨灰,便不必過問了,出了家便是佛門弟子,由她去吧。”
阮鳳林話音平淡,聽不出息怒,阮如豐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京都城中玉器商人不少,一尊玉佛隨隨便便便可找到,他可是省了不少麻煩事。
阮鳳林揮了揮手示意管家也退下,見那人即將走出門,又開了口。
“這幾日讓府上的小廝和門房注意些,府中或是周圍若是有什麼可疑之人,立刻拿下等我處理。”
“是。”
七月,似乎從未停止過綻放的桂花又開始打起花苞來,猶如米粒一般小小的一點,散發出的香氣卻是絲毫不弱。
容軒的眼睛看東西之時依舊模模糊糊,且越來越難以忍受強光的映照,白日裏若是日光強烈些,都要以灰布遮住雙眼才可。
容侯爺請了京都城裏最好的大夫為他診治,還是半點不見好,連大夫都奇怪,這傷竟然如此難以治愈,當初受傷之時,這眼睛裏,隻怕染了些毒藥才會至此。
但盡管如此,他同流音的婚事,還是絲毫未曾因此而拖延。
那日當著所有人的麵,容軒許諾既然他已汙了流音清白之身,便定然要娶流音為妻。
容府之中為此鬧得雞犬不寧,又被那些婦人們三言兩語的傳開,一傳十十傳百的,不知給容家扣上了多少頂帽子,若非容侯爺的麵子在那放著,隻怕這流言止都要止不住的傳到朝廷上去了。
皇後大怒將婚約作廢之後,此事在京都城傳得沸沸揚揚,今時今日,阮傾看著手中精致的請柬,其中筆跡工整所寫的,是容軒同流音的名字。
看來,容軒同容侯爺之間的僵持,是容軒贏了。
隻是不知道此時宮中那本該是同容軒一起將名字寫在這請柬之上,卻生生錯過的,已經聽到消息的女子,該是何心境。
半響,阮傾低頭笑了笑將請柬放到一旁去。
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