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曾開啟過的沉重門扉被人用力推開,瓚客皺眉看了看飄散在空中的塵灰,不想這太清閣的宮女太監這般不上心,宮中不過才亂了月餘,便這般敷衍了事。
薛臻靜靜站在原地,待那些灰塵落得差不多了,才抬步向內行去,閣內大理石鑄造的地麵本該通透潔淨,此時也是結了一層薄薄的積灰。
此處無人打理隻怕不止一個多月了,這般宮中禁地,數年也不會有人涉足一次,宮人散漫,倒是也情有可原。
太清閣,曆代記錄皇室宗親生平之事的地方,除了五年一次的入閣封禮,將五年來皇室所發生的大小事件記錄在禮券之上封存入閣,平日是不允許任何人涉足此處的。
當然,天子和皇後自然例外,隻是前朝後宮諸事繁忙,何來事件探看過往,故而此處鮮少有人前來。
如今薛臻為攝政王,地位比之薛帝也不低多少,他要入閣,自然也是無人敢阻攔。
瓚客看著正穿梭於一排排竹卷宗書之間的自家王爺,心中歎息。
王爺對生母的執著,是無人可撼動的,如今這滿室的宗卷,不知道其中可有那麼一點點關於挽歌皇後的記錄?那位在皇庭之中生下王爺卻立刻又失蹤的皇後娘娘,到底是仙逝,還是如同傳聞之中的,逃離了皇宮,回了瀾棲?
宮中恢複了平靜,各宮的妃嬪和宮人也都安下心來。隻是前些時日因著宮中混亂,有不少宮人趁機想要逃出宮去或是斂財外賣,如今阮貴妃失蹤,謝太妃又整日臥病在床,皇後娘娘身子抱恙,這薛後宮的宮務,當真隻能由已是端親王妃的阮傾來打理,整頓那些那些東西便能叫她好一陣頭疼,所幸身邊有蕭管家和疏語疏落相助,倒是也不至於到累倒的程度。
“娘娘,未央宮來了人,說是樂貴妃娘娘有話同娘娘說,此時來人正等在門外。”
慈安宮的西苑之中,阮傾正同疏語一起核對著那些賬目和各宮送上來丟失的財物列表,疏落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便抱著佩劍站在門前侍候,此時她進房稟報,阮傾便點了點頭,放下手中賬目。
“請進來吧。”
未央宮。
就算這位樂貴妃不尋她,她也是要找個空閑的機會去一趟未央宮的。
等著那人進來的時間,阮傾提筆書了一封信件交到疏語手中。
“送去容侯府。”
疏語應下,出門時同未央宮的來人打了照麵,正是樂貴妃身邊的那貼身宮女書蘭姑娘。
“奴婢書蘭見過王妃娘娘。”
書蘭緩步進了殿內,恭恭敬敬給阮傾行禮,她微微低著頭,但阮傾卻還是看清楚她通紅的雙眼。
想必是樂貴妃身邊忠心之人,主子難過,她們這些身邊之人,自然看著也不好受。
“書蘭姑娘不必多禮,這兩日聽聞樂貴妃染了風寒,太醫院的人去看過,可好些了?”
家中遭逢禍事,這心裏的苦,哪裏是小小風寒能與之比擬的,未央宮傳出這般消息來閉門謝客,不過是不願有旁心之人前去看笑話罷了,這個道理阮傾自然懂,如今阮傾這般問出口,不過也是同這未央宮的宮女客套兩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