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質問的語氣,疏語甚少會這般不顧主仆地位的說話,但這一次,從暗衛口中知道了那夜宮中發生的那些事情,看著從前那般恩愛的二人冷戰數日,她心中還是難以接受,這些話實在忍不下來了,需得問個清楚才是。
阮傾也不氣,看著房中半月前薛臻為了逗她開心而送於她的七彩鳥兒,嘴角微微彎著,眉眼之中卻盡是疲憊。
有的事情,發生了便是發生了,解釋不清楚,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她不會將薛臻的尊嚴踩在地下,也不會置他的安危於不顧。
她寧願世人口中所傳的是端王妃不忍受薛琰責難而自盡,也不願眾人口口相傳的都是端王妃拋棄端王委身於三皇子薛琰。
再者,她知道薛臻會不顧一切的救她,所以就不會給薛琰留下威脅薛臻的機會。
這些事情不管疏語懂不懂,不管疏語如何說她、質問她,她的選擇也不會改變。
疏語皺眉,將手中的膳食擺在桌上便轉身離去,麵上的責怪之意顯而易見。
“那夜爺從皇宮之中一並帶出的那位老先生醒過來了,瓚客侍衛喚奴婢知會夫人一聲。”
疏語的聲音又傳來,阮傾一愣,想了想才明白過來,薛臻帶回山寨的老先生,該是那夜躲在暗處看著一切的裔公公。
轉眼看了看床邊鎖著的木盒,那般不起眼的盒子裏麵,放著的是她險些豁出性命才換來的一旨聖喻。
既然裔公公如今就在山寨之內,她倒是可以再去拜訪一二,當時在宮中情況緊急,沒有辦法問太多的事情,如今倒是個好機會。
待阮傾去到鬆露苑時,隻見一身舊衣的裔公公杵著手中拐杖站在一株鬆叔麵前,因為年老而有些顫抖的手撫上那鬆樹的枝幹。
阮傾不敢打擾,在院中站了半響,才見那裔公公轉身看向她。
“這院子老身很是喜歡,多謝王妃一番心意了。”
說罷又轉眼看著院中隨處可見的鬆柏。
阮傾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前世在宮中她也對先帝有些了解,先帝最愛鬆柏這種樹木,每年去玉泉院狩獵之時,都喜歡去滿是鬆柏的行宮多住些時日。
如今將裔公公安排進鬆苑居住,隻怕是薛臻的安排,可見他也是用了心的,阮傾也不推脫,點頭走上前去,也不在乎那裔公公一身舊衣之上的汙濁,攙扶著老人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為何不讓侍候的人為先生準備一套幹淨的衣衫?”
先前在宮中是沒有辦法,能活下已是不易,哪裏還能在乎穿什麼?可是如今出了宮,便同往日不一樣了,這一身的髒衣服,隻怕裔公公穿著也不舒服。
不想那裔公公卻是搖了搖頭,眼中有些防備和不舍。
“不必了,這衣服乃先帝親手所贈,老身可以不在此沾染王妃的地界,但決然不能將這衣服交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