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豔日無笑意,說得便是如今站在花圍邊的女子吧。
滿園的春色幾乎叫人沉溺於這園子之中,池中時不時傳來鯉魚濮水之聲,那片片荷葉在清風之中搖晃擺動,若是細細看去,便能看到,那層層水波之下,竟有無數的水蓮花在深水之中綻放,那素白的花朵隨著波濤湧動翻飛,水波之下也是一片絕美的幻境。
如今阮傾卻是無心觀賞那水波之下的盛景,隻靜靜看著身前大片綻放的薔薇,有蝴蝶時不時從那薔薇之上飛過,她微微一抬手,便將那蝴蝶嚇得遠遠飛去。
阮傾抬手,纖細的手指拂上那嬌弱的花瓣。
清晨的微風之中還帶著些寒意,阮傾卻隻身著單衣便出了房門,此時身後侍候她的宮女看著她的動作,想要開口提醒她那薔薇花身上滿滿都是刺,卻又不敢開口。
昨夜殿下急急忙忙的出宮,從那尚書府中帶回了這個女子,聽聞這女子原來不過是尚書府夫人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因著生得標致,便入了殿下的眼,帶回宮中侍候身側。
隻是她們從未見過殿下對誰這般容忍和寵愛,這女子這幾日身子不便利,皇子竟也不急著吩咐她侍候,見她麵色有些蒼白,還吩咐人熬了紅棗粥來,她們從未見過殿下對哪個侍妾這般用心,就算是薑夫人,也從未得到過殿下這般關懷。
更何況這女子雙眸之中似是帶著冰一般的拒人千裏,她們這些身邊侍候的也不敢多話,隻好好侍候著便是。
隻是,總有看著主子好便想要討好之人。
“這春日的風還有些寒意,姑娘還是多穿些衣衫才好,姑娘一來便入了這洗梧宮的偏殿居住,可見殿下對姑娘是極為重視的,姑娘若是生病,那殿下可不得擔心姑娘了。”
說著便想要將手中一件大紅帶著雪白披件的外披為阮傾披上。
對於後院女子來說,能得到男主人的寵愛固然是最為幸運的,這話任誰聽了都會開心,這宮女也甚會討好人,隻是,她討好的對象選錯了。
阮傾隻淡淡瞟了她一眼便轉過眼去,抬手將身上大紅的衣衫拂去,任由地上的些許汙泥沾染在哪衣衫之上。
那宮女滿臉的驚訝,似乎是沒有想到阮傾會在那麼多人麵前拂了她的好意。
“我昨兒才入的宮,這才幾個時辰,你們主子便忍不住了?既然這般想要我穿上正妃才能穿的大紅色,那我倒是十分感激你們主子對我的期許,隻是這紅色還不夠豔麗,不如用你的血染上一染。”
說著阮傾淡淡一笑,端的是傾國傾城、閉月羞花,但看在那宮女眼中,她此時卻是猶如暗夜羅刹一般的存在。
“姑娘再說什麼,奴婢不懂……”
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意來,那宮女帶著些微微顫抖的開了口。她身為薑絲雨身邊的心腹宮女,平日這洗梧宮中自然是無人敢招惹她的,如今聽到阮傾這一席話,似乎半響都未反應過來。
阮傾卻是不願同她多繞圈子,左右看了一圈,見一旁的小太監猶猶豫豫的模樣,皺了皺眉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