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上前詢問,陳姑姑搖了搖頭,一旁的白珠卻是仰頭笑了笑,手指指向桃樹笑得歡快。
“酒、饅頭、酒……”
清瑤愣了愣,同陳姑姑相視一眼,便辭別她們向著桃林深處而去。
桃林之中埋了酒,清瑤不知道那酒是何時埋下去的,還是先前工匠來樓中修剪花枝的時候小饅頭分外憂心的站在那株桃樹前,她們才知道那樹下有酒。
他那般寶貝的酒釀,難道今日終於要取出來了?
在桃林的盡頭,清瑤果然見到那坐在樹下小心翼翼動作的少年。
少年一襲白衣,衣角之上沾染了些許塵土,但他毫不在意,手中滿是汙泥,也沾了些桃花瓣,正在將一重新封好的酒壇埋入地下。
“文景。”
清瑤淡笑出聲,少年似是被嚇了一跳,抬眼看見是她,又笑了笑繼續手中動作。
“清瑤姐等我片刻,馬上便好了。”
直到將那酒壇重新埋入土裏再看不出痕跡,小饅頭才起身拿著盛滿酒的酒壺向她走來。
清瑤拿出袖中手絹遞給他讓他擦擦手,看著那素白的手絹,他急忙搖了搖頭。
“一會兒洗洗便是,莫要汙了姐姐的手帕。”
清瑤也不執著,點點頭便同他一起往桃林外行去。
“平日見你十分寶貝那酒壇子,如今如何舍得拿出來了?這酒在此處埋了好幾年了吧?”
方才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香味,可見是多年的純釀了。
小饅頭看了看手中酒壺點點頭,眼中閃過的一抹失落並未叫清瑤看見。
“三年了,從前在書中看見前人在桃樹下埋酒,待取出之時酒香混著桃花香,聽起來便十分雅致,我便試了試。如今芸姐姐同吳師傅大喜,我沒有什麼送他們的,正巧將這酒取了一半送去。”
說著抬手晃了晃,又是一陣酒香四溢。
清瑤聞著那陣酒香,抬眼看了看小饅頭。
不知不覺,她入京兩年,這個當初不及她高的少年如今已比她高出許多。
行事作風也那般雅致,當真是應了吳祁給他取的那名字,文景。
“那剩下的半壺,你準備留著送給誰?”
隨意開口一問,卻見小饅頭的神色變了變,連眉眼之間的光彩都不如先前。
“留著給她。”
他話音落,清瑤愣了愣,繼而便繼續向前走著,卻是不再出聲了。
她知道小饅頭口中所言的人是阮傾,但如今連薛臻哥哥的消息都不曾尋見,更妄論端王妃的歸期。
小饅頭亦是低頭。
從那壇酒埋下之時,他便想著有一日親手將酒開壇,送給她嚐一嚐,可如今酒釀好了,她卻是徹底失去了消息,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線索,除了在這個她可能會回來的地方幹等著,他什麼都做不了。
一路無話,帶著樓中眾人的賀禮,清瑤和小饅頭到了尚書府時,府前車馬寥寥無幾,若不是那門上大紅的綢緞,絲毫看不出這府邸的主人在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