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外間天色甚好、陽光明媚，她們都險些以為自己是不是遇上鬼了。
二人麵麵相覷，回神之後立刻在哪女人麵前跪下下去。
“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見身前之人半響不出聲音，二人將頭低得更低。
雖說這瘋子時不時也有神誌清醒的時候，但從不在白日，一般是到了夜間才會清醒過來繼而怒氣大發的咋了整個殿宇的東西，今兒太陽還未下山，她如何就出來了？
方才二人敢那般大膽的說那些話，不過是依仗著阮貴妃聽不懂，如今見她直接開門出來站在她二人身前，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阮貴妃的手段，她們不是沒有聽說過，若當真惹怒了她，隻怕不止自己受罪，宮外的家人也要受到牽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兩個宮女額頭之上滿是冷汗，心中越想越著急，正待開口求饒之時，卻聽到耳邊傳來異樣的聲音。
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隻一眼，二人便呆在原地。
披頭散發的女人此時竟然同她二人一般屈膝跪在殿前，隻是她二人是因為行禮而跪，那女人卻是為了此時她正用手抓著往嘴裏送去的飯菜。
此時見兩個宮女抬眼看她，那女人竟然用手抓起一把被她捏的早已看不出食材的飯菜遞到二人麵前來，似乎邀她們一同用膳一般，臉上還滿是笑意。
似乎是當真餓的緊，女人見她二人呆愣，便又不管不顧的自己吃了起來，有些飯菜灑落到了地上，她也毫不知覺的抓起來往嘴裏送。
一旁盡管身為宮女的二人，也從未吃過這般汙濁不堪的飯食，如今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驚訝，而後便是有些幸災樂禍。
從前高高在上的阮貴妃，如今還不是瘋癲成了這般模樣，有三皇子照料又如何？一個瘋子而已，誰又會當真在乎呢？
二人相視一笑，直接起身，絲毫沒有侍候主子的態度，就那般站在原地看著阮如夢跪在廊前用手抓著東西往嘴裏送，時不時還笑著交頭接耳說幾句，麵上的嘲笑之色絲毫不曾掩飾。
被鞭子抽打之後留下的血肉模糊的肌膚，如今傷口結痂、血液凝固，可是整張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那些黑黑紫紫的傷痕猶如一條條醜陋的惡蟲一般蜿蜒攀爬在整張臉上，甚至連頸脖之上都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
前夜剛下過雨，廊前的台階之下還留有些水漬，發了瘋的女人上前抓食飯菜，低頭看到的便是水中倒影的這樣一般臉。
尖叫一聲便見她滿麵驚恐的遠遠逃開去，似乎害怕那水中的厲鬼將她吞噬一般，隻是受了刺激而瘋之人，神誌到底還是有些的，片刻便反應過來那水中叫人厭惡驚恐的麵容便是她自己。
“啊！”
淒厲的嘶吼聲在夢令殿上空盤旋，那般滿是絕望和憎恨的嘶叫聲，雖然殿中侍候的那兩宮女不是第一次聽見，但每每聽到耳中，還是覺得有些心顫。
看著阮如夢開始抬手瘋狂的抓撓自己的臉頰，將那些結了的痂一片一片撕扯下來，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任由鮮血染紅她整個麵容，如今看起來，當真更像閻王殿裏跑出來的厲鬼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