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並非多嘴之人，隻是在宮中侍候不容易，姑姑也是知道的，若是奴婢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一會兒說話衝撞了皇上或是師父，隻怕性命不保，這宮中的職位也守不住了，故而才請姑姑指點一二。”
她說得懇切，玉姑姑這剛提起來的心才又放下去。
“這殿中無事發生，不過是貴妃娘娘不小心崴了腳，皇上憂心罷了，你隻不提貴妃娘娘，皇上同你師父便不會責怪於你。”
那侍藥宮女先是愕然，似乎驚訝貴妃小小傷勢何必驚動皇上禦前侍候的太醫，隨即便是釋懷一笑。
“貴妃娘娘身子金貴，自然是要上心的，如此奴婢便同姑姑在此等候師父便是。”
說罷笑了笑，本是想垂頭站到一旁去，卻不想低頭便見這石路之上星星點點落了些紅色的痕跡。
似乎見她神情呆愣，玉姑姑順著她的眼眸看去便立刻皺眉，方才太醫為阮貴妃處理那死胎之時，不知端出去多少盆血水，她倒是沒有注意沿路竟落了些。
不著痕跡的向前一步遮住那些水漬，玉姑姑冷眼看向那侍藥宮女。
“少看少說，向來都是宮中侍候主子最該記住的事兒，方才有人便失言衝撞了貴妃同皇上，後果想必侍藥也猜到了，所以說，在宮中侍候不容易，時時都得謹言慎行才可。”
說著玉姑姑一雙眉眼盯著那侍藥，到底是宮中管事姑姑，身上自有一股威嚴，那宮女愣了一瞬便立刻點了點頭。
“姑姑所言甚是，奴婢定然謹記於心。”
見她態度乖巧，玉姑姑滿意的點了點頭，二人又在那處靜立半響，玉姑姑正想上前去殿前偷偷看看，轉眼便見兩位太醫略帶疲憊的出了大殿，她立刻上前行禮。
“有勞二位太醫了，奴婢已在偏殿準備好鮮果清茶，二位太醫若是無事，便去歇息片刻也無妨。”
那二人卻是擺了擺手，連客套的話語都不再多說，隻顧著向宮外而去。
二人皆是白發垂髫的老者，卻仍在宮中任職，人人都說他們對皇上忠心，但隻有他們二人自己知道其中苦楚，若是能離開，誰又想摻和這些事情？
宮廷密事他們知道得太多，先前皇後之事才過了不到一年，如今又發生貴妃之事，唉，若是辭官離去，隻怕還沒出京都城，便要橫屍府上被人滅口了，到時候拖累一家老小，又該如何？
玉姑姑心下也明白他們是不願多在此處逗留，看到那位陸太醫，便又急忙開了口。
“方才陸太醫門下的侍藥女官來過，此時正在院前等……”
話未說完，陸太醫也滿麵疑惑的看著她，玉姑姑抬眼向著院門前看去，那院前哪裏還有人影，似乎方才一切都是她的錯覺一般。
陸太醫皺了皺眉。
今日看見這樣的事兒便十分燒心了，這姑姑竟然還拿這些事情來同他開玩笑。
“本官從不收女弟子，姑姑隻怕是認錯了人，本官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