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來閣中的時候說園中木簪花開了不少,先前月小姐便一直想要看看,趁著這兩日那花兒開得豔麗,我便采些回去放著觀賞。”
若換做從前,哪裏需要她來采摘回房去,隻怕才聽那花打了骨朵,月小姐便耐不住性子自己跑來看了,隻可惜如今,月小姐倚窗遠望的時間,比躺在床上睡覺的時間還多,身子也消瘦了不少,莫要說殿下,連她們這些做奴婢的看著都心疼,也隻得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引月小姐多笑一笑。
玲瓏腳步放慢了些,似乎是想要聽清楚她們二人之間的談話,流音和流煙也不拆穿,對視一眼便說起其他無關緊要的事兒去了。
待到了地方,眾人如願看到那木簪花,不少人頓時沉浸在那一片美景之中。
滿牆的木簪花皆是向陽而開,嫩黃、明黃的花朵在風中輕輕飛舞著,遠遠看去便是明黃的一片,甚是壯觀。
“小姐若是看見,定然十分歡喜。”
流煙語氣之中都帶著欣喜,她已經不記得上一次看見棲月笑容之時是多久以前了。
那邊玲瓏聽了一路,此時還是忍不住了,麵上的笑意十分薄冷。
“殿下倒當真是極寵愛那月小姐的,不過到底是客人,我聽著流煙姑娘這意思,怎麼覺著這月小姐倒像是這太子府的主人一般。”
流煙神色突變,她不過心中念著月小姐些,如何就要被這玲瓏姨娘嘲諷了?再者府中可從未有姨娘敢這般同她們幾人說話,平日便聽說這玲瓏日日欺負流音,今日一見,當真是個伶牙俐齒之人,既然對方有意招惹,她少不得要為流音出些氣!
“依著殿下對小姐的寵愛,可不是說不準什麼時候小姐變成了這太子府的女主人了麼,到時候還要謝謝姨娘吉言呢。”
她這話說得叫玲瓏頓時心中更為惱怒:“不過是個小小的丫鬟也敢在我麵前這般叫囂,若那月小姐當真能成主子也就罷了,若是不能,姑娘還是慎言些好,莫叫未來王妃不小心知道了,少不得要責罰姑娘一頓。”
王妃的位置倒是玲瓏從未敢肖想的,但在這太子府中,隻要得到殿下的寵愛,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重要的?如今叫玲瓏覺得不喜的倒不是那月姑娘在府中受到的厚待,而是殿下對她的厚愛。
此時見那女人身邊一個丫頭都這般趾高氣昂、嘴上也是不饒人的,頓時隻想將那女人趕出府邸去。
流煙還想要說什麼,卻見流音對她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便也忍了下來,畢竟流音日日在這姨娘身邊,也要顧及流音些。
便還是帶著些不屑的開了口。
“這倒是不勞姨娘擔心了,左右那位置是輪不到姨娘的,奴婢還趕著回去照顧月姑娘,先行告退了。”
說罷也不等玲瓏說什麼便自行離去,事實被她那般說出來,叫一旁的丫頭小廝都聽了個清楚,頓時讓玲瓏臉麵無存,抬手狠狠將手邊開得豔麗的幾朵木簪花一把摘下再狠狠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