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流音才回了西廂,人還未踏進院子便聽到房中傳來玲瓏怒罵的聲音,皺了皺眉向內走去,便見房內跌跌撞撞跑出一人來,似乎是匆忙之間並未看見走進來的流音,那人直直便撞在流音身上。
原是房中侍候的柳青,流音扶住她,見她用手捂著臉,似乎還在哭泣,正想安慰,卻見她推開自己便往前跑去。
“柳青!”
而後又追來一女子,也同是玲瓏房中侍候的丫頭,見到流音之時匆匆屈膝行了一禮。
“流音姐姐。”
流音點了點頭,又看向柳青離去的方向。
“這是怎麼了?怎麼鬧得這般大?”
還未進院子都能聽到吵鬧的聲音。
那丫頭雖然憂心柳青,但還是急忙回了流音的問話。
“昨兒柳青得假出府,那順哥兒便送了柳青一銀簪,本是高興的事兒,柳青今日便戴上了,不想被玲瓏姑娘看見,直說那簪子是柳青偷了她的,還說柳青這般打扮是想攀附殿下,方才狠狠打了柳青一巴掌,那手上的指甲也劃破了柳青的臉,隻怕日後要留下疤痕了。”
順哥兒是柳青的表哥,待柳青賣身契的時間到期,二人便回家成婚的,不想如今卻惹出這般事兒來。
聞言流音的雙眸震驚之後便是深沉,抬起手來,才發現方才攙扶柳青時,指尖亦是沾染了些鮮血,這般看來,柳青的臉隻怕也是毀了,可惜了她那般清秀的麵容。
“速速喚人去尋柳青,定要將她找回來,有什麼事情我去同玲瓏姑娘說清楚便是。”
說罷,流音將那盛著花瓣的籃子放在廊前便同那侍俾一起向外而去尋柳青的身影。
她那般傷勢,要及早回來處理才行。
“再去取些炭火來,這鬼天氣,當真是要冷死個人的!”
房內,玲瓏用厚厚的大氅將自己裹住,生怕受了一絲寒似得,房中分明已經足夠溫暖,她卻還不夠一般,吩咐著身邊的丫頭去添些炭,見那丫頭急忙不跌的離去取炭,她眼中盡是難以掩飾的得意。
“原來姑娘也這般怕冷。”
清寒的聲音響起,玲瓏抬眼看去,見到來人是流音,眼中頓時浮上一絲不滿。
“喲,音姐姐舍得回來了?不過是去采個花瓣也需要這麼久,知道的說姐姐做事兒細心,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偷懶散換呢。”
玲瓏語氣之中的嘲諷是那般顯而易見,但她卻忽略了流音眼中不同平日一般的刺骨冰冷。
“采花自是不必這麼久,隻是奴才回來的路上撿了支簪子,不知可是姑娘掉的?”
說罷將手中一物件直直扔到玲瓏身前,若是幾個時辰前在房中侍候之人,此時都能認出,那支銀簪分明是柳青之物。
玲瓏倒是沒有仔細看那簪子,單單看著流音這般態度,她便立刻生起氣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平日裏慣著你些,你便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