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城離京城卻僅僅半月的路程,阮如豐顯然是回京的。
“傳信之人來京城也需幾日,如此說來,你那兄長,約莫再過兩三日,便能到京城了。”
薛臻不置可否,他也想要知道,阮鳳林突然將阮如豐召回京都,是想做什麼。
看著阮傾又陷入沉思的眼眸,薛臻突然上前啄了她粉頰一下,隨即便是淡笑。
“他突然回京之事我定然會查清楚,到時我們便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明日你還要回阮府,此時該睡覺了。”
阮傾沒想到他突如其來的偷香,紅了紅臉頰便也點了點頭。
她確實該好好休息,才能有足夠的精力去對付那些即將而來的暗湧波濤。
阮家老夫人病逝的消息短短一日便傳遍京城,阮府之中吊唁之人一日多過一日,那分布在各州的阮氏旁係也快馬加鞭來了人奔喪,連帶著薛帝都特免阮鳳林告假,在家安心處理老母的喪事。
整個阮府之中白綢翩飛、哀樂悲鳴,遠遠看去便是一片淒涼之景。
第四日,阮家長子阮如豐回京,一路直奔皇宮麵見了聖上之後才急忙回了阮府,眾人等在門前相迎,一見麵,又是一襲痛哭。
“你祖母生前便時常念叨你,如今你卻連見她一麵都來不及!”
姚氏一雙眼睛通紅,已是哭了許久的模樣,如今看著那阮如豐又哭了起來,話語不一定真切,眼中的淚水卻是真的,這個兒子她已有許多年未見,可每年她的生辰卻都記得寄東西回府為她慶賀,心中自是十分想念,此時得見,千言萬語都融在那淚水裏。
“兒子不孝,未能在祖母和父親母親身旁盡孝。”
阮如豐在阮氏二老麵前跪下,那般在戰場之上一次次死裏逃生成長起來的氣質,在麵對家中長者時,頃刻間便化為溫柔。
姚氏哪裏舍得他當真跪下,急忙將他扶住便請進府中。
“回來便好!貴妃娘娘在祠堂,你速去拜見罷。”
“是,兒子這就去。”
阮鳳林也是多年未見這長子,此時麵上卻不帶笑意,隻因府中還有喪事,但父子二人轉眼間的相視卻是心照不宣。
阮如夢早早便得了消息,此時就算在祠堂之中也是時不時向外看一眼,隻盼著快些見到兄長,但為老夫人上香時也是十分認真的模樣,叫一旁起來吊唁的眾夫人小姐止不住的讚賞。
“我的孩兒,可是苦了你了……”
“你這婦人,孩子在蘭州那是為國守護這疆土,何來苦字一說!”
“妾身這也是想念如豐……”
外間傳來聲音,阮如夢的臉上立刻浮現笑意,但也隻是一瞬便隱去,府上祖母還未出殯,如何能見笑容。
左右看看,所幸眾人也是被外間傳來的聲音引去,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她,她這才放下心來,平複下自己心中所想,才轉身同樣看著外間,麵上盡是十分悲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