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已一天一夜不曾歇息,妾身十分擔心,故而才來此處驚擾到殿下,殿下賜罪臣妾萬死不辭,但還望殿下保重身體才是!”
一番話說得這般真心,薛琰雖然依舊不耐煩,但看著賈氏時心中多少沒了方才那般深沉震怒之感。
“知道了,退下吧。”
此時他並不想離開此處,似乎隻有這沙沙竹葉聲才能緩解他的心情,絲毫不覺勞累的身子並不需要歇息。
賈氏還是有些恐懼,但此時開了口,心中多少鬆了口氣,又有了些心思。
若是在此時等得殿下青睞,日後她這得寵之名便不止是空有名頭了。
“臣妾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若是說得不對,還望殿下恕罪……”
賈氏猶豫著開口。
畢竟她一內院婦人,朝堂之事確實不甚了解,但就是因為身為女人,所以她想到些難以解釋的事情。
“說。”
薛琰聲音極冷,賈氏也是承著極大的壓力才將話說出口。
“前些時日臣妾聽聞宮中皇後娘娘氣血有些不足,何家在民間收集不少補氣養生的珍貴藥材敬獻給皇後娘娘……”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薛琰一雙眼睛突然盯著她,眼中的怒火越來越明顯。
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敢在他麵前提這個他要稱之為母後的人?
這賈氏當真是不怕死?
話已出口,再無轉圜的餘地,賈氏急忙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殿下請聽臣妾說完!臣妾自小身子不好,對藥材也了解一二,何家尋的那些藥材多為調理女子內裏的病痛,若是女子內體不調,如何能懷有身孕?更妄論十月懷胎,此事其中必有蹊蹺!”
此事倒不是她胡言亂語,之前確實聽說何家人私下在江北一代尋些極為罕見的藥材,所治之症都是調理女子身體的,故而聽到皇後誕下麟兒時她還滿是驚疑。
此時將這消息告訴薛琰,也不知對他可有什麼幫助,畢竟那孩子來得確實蹊蹺。
薛琰轉眼看了看她,雖然臉色還是絲毫未變的暗沉,但眼中卻多了一絲沉思。
從聽到消息開始一直到方才,他確實被憤怒所侵蝕,心中除了不甘便是恨意,如今聽到賈氏這般言語他才驚然醒悟。
此時在此發火絲毫沒有用處,若是能想法子將那孩子從太子之位上拖下來,任他是皇後生的又如何?他堂堂三皇子,難道還都不過一個稚兒?
更何況……
薛琰緩緩走到那賈氏身邊,抬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一雙眼睛看著自己。
“你確定這消息不會有錯?”
若那孩子當真不是皇後親生,那根本不用他做什麼,隻要將那孩子身份揭穿便是。
賈氏心中慌亂,當時那何家人也並未說明那就是給皇後娘娘的藥材,她也不過是猜測,此時看著薛琰的眼睛,她卻沒有辦法說出否認的話語來,她不敢,也不能在此時說。
“臣妾肯定消息不會有錯,殿下派人去江北一帶問一問便知。”